平西城產的裂紋翡翠色澤通透,道道裂紋整齊有致,好像就是認為刻上去的紋路一般,觀之極為賞心悅目。只是慕涯不明白,鬼醫陰德要這翡翠做什么,難道是有收藏玉石的愛好?但為何獨獨喜歡這平西城產的裂紋翡翠?
慕涯將一腔疑問強行壓下,到了城里尋遍了玉石鋪子,才找到了一枚小半個拳頭大小的裂紋翡翠,令慕涯驚訝的是,只是這樣普通的翡翠,竟然要了他四百兩白銀才肯出賣,若不是慕涯早先便將姜鳴分給他的那一兩元金兌換成了數兩元銀與若干銀票,今日只怕是要為囊中羞澀而尷尬了,畢竟不是每一家商鋪都識得元金并且兌換得開。
帶著那枚裂紋翡翠走上望蓮崗,一帶道路頗為平坦,估計是人走得多了,使得這條路像是很早就開辟出來了一樣,寬闊的大路即便是馬車也可以輕松馳過。慕涯眼神如炬,當他湊近路邊細看之時,發現了一些白色粉末,他特地沾來指尖聞了聞,便又繼續往前走。
望蓮崗雖然稱作崗,其實只比周圍景物高了幾十米,遠遠望去甚至連個小丘都算不上。慕涯順著道路往上走,似乎是新砌的石階,但總覺得并不像是新砌,他發現石階下也有著一些白色粉末,他聞了聞,眉頭蹙起,繼續往前走。
盤旋山路上走了幾分鐘,慕涯便遠遠地望見了兩畝水田、一方水塘,還有幾間冒著炊煙的草屋,望之甚覺意境高妙。
慕涯一路邊走邊往四處張望,已是七月天,但水田中的稻禾的高度依舊不到膝蓋,水塘中有游魚數條,但水塘很小,游魚的路線只是往前后折返,動作很是機械,完全不像是生物該有的靈性狀態。
只見那草屋間有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遠遠望見慕涯前來,便神色含怒地喊道“喂,哪里來的村民?我們先生今天不在草廬,不要在這里瞎轉悠,打擾我休息!”
聽到如此蠻橫的聲音,慕涯仿若未聞,繼續往前走,徑直望著草屋走去。那少年管事拿起放在屋邊的木棍,攔住慕涯的道路,喝斥道“你這廝是不是聾子,我叫你不要往這里走,你沒有聽到嗎?”
慕涯瞥了一眼少年,故意擺出輕蔑眼神,淡然道“聽到了,怎樣?我又不是來找你的,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你可沒有這么大的面子。”
少年道“你這村民好生無禮,既然有求于我們先生,還不遵守這里的規矩,我好歹是先生帶來的管事,你卻這般羞辱于我,真是不知所謂。你要是還不知道賠禮道歉,我便現在將你攆打出去?!?
慕涯卻是戲謔一笑,道“你這管事也是說話好笑,我來求你家先生辦事,又不是來找你,但你卻要將我攆打出去,我倒是要問你,你有什么權力攆我?如果我是你家先生的朋友,你難道還要攆我?不知所謂的管事,鬼醫陰德也是沒有眼力,竟然找你這種浮躁的人管事,真是要笑死我了!”
那少年聽見這般話語,頓時大怒,道“好啊,那我便讓你看看,我這個管事有什么能耐!”話音剛落,少年便揮動木棍,向著慕涯打去,雖說是攆打,但這種不疼不癢的攻擊卻沒有什么用,慕涯抬手扛了幾下,便一把抓住木棍,使勁一拉,便將少年摜倒在地。
慕涯裝出一臉兇狠的樣貌,道“看來你是沒有這種能耐趕我走了,叫你家先生出來吧,我有要事!”說著慕涯便隨意將木棍在少年眼前晃了晃,唬得少年驚叫著躲開。
就在這時,那草屋之中,一道身著棉布長袍的儒者緩緩走出來,目光細細打量過慕涯,也沒有因為慕涯招惹了自己的管事便惱怒,神情淡然道“既然有事找我,便進來吧,在外面吵嚷沒什么意思?!?
本來還想訴苦的少年見自家先生這般模樣,也便自討沒趣地閃開一旁,臨走時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慕涯一眼,慕涯只是嘿嘿一笑,全不在乎少年何種想法,便跟著那布袍儒者進了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