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終宛如木雕一般愣在原地,他聽完了龐路的解說,其中揭示了真相的話語刺痛著他的心臟,他原以為自己是金水宗中頗為優秀的弟子,才會被掌宗長老看中派往這交趾城來,原來是有著這樣的內幕。為了保全宗主的成長與尊貴地位,不惜犧牲其他人,這個道理卻是可以說通。
“似乎真的是這樣,我與狄浪在宗中之時,也是對那金柝不服氣,甚至暗里嘲笑過他,原來這才是理由。”他沒有任何言語可以反駁龐路,因為他自己都相信了龐路所說的,任何一句話都推動著自己的腳步,讓他們三人來到這里,讓他們一一送死,這似乎才是掌宗長老的真實目的。
婁終突然問道“龐路師叔,我還有一個問題,既然你已經離開了金水宗,那為何還能知曉這么多的宗內密辛?”
龐路笑道“并不是我想要知道的,既然你們的掌宗長老想要與我交易,那么也一定有那個高位者反對他的意見,便將這其中彎曲道理傳到了我這里,這種司空見慣的事情,我已然習以為常,金水宗建宗多年,宗內積攢的腐朽的規矩已經能殺人,宗內骯臟的手臂也早已經伸出了那片看似與世無爭的領域。而我,只不過是比他們想的聰明了一些,便看透了這些東西。”
婁終再無疑問,他想要逃離這片戰場,逃離這能殺人的地方,可就在他心思運轉之時,龐路宛如雷霆般的聲音已經開始傳來“婁終師侄,勸你一句,若是想要就這么逃走,我便有理由下令追殺你,想來金水宗也會愿意幫助我將你殺死,想要活著很難,尤其是一個人偷偷地活著。”
龐路的這句話猶如一把小刀劃刻著他的精神,持續折磨著已經因為震驚與恐慌而無法再正常運行的大腦,婁終霍然轉身,雙膝及地跪在了龐路身前,道“龐路師叔,請給我一條生路,我想活著。”
龐路道“世間有太多的人想要活著,但是很多人都沒有辦法,因為他們沒有選擇好自己的道路,若是有一道門擺在你的面前,你是否會進去?”
婁終道“現在金水宗我已經回不去了,我若是當了逃兵,無論是師叔你軍營中的兵士,還是金水宗的執刑者,都有了對我出手的理由,我不會逃,但我想要活下去,所以我只能請求師叔給我一條路。師叔先前說想要一個人偷偷地活下去很難,便是在暗示我真正為師叔效勞,只要師叔能保我性命無虞,我可以為師叔赴湯蹈火。”
龐路走近婁終,將他輕輕扶起,頗為淡然地道“好,那么對我的稱呼也該改變一下了,我說過我恨金水宗,所以也并不想成為那種當了長老的廢物的師弟。”
婁終拱手作揖道“拜見都督。”
自此婁終暗地里脫離金水宗,成為龐路的忠實附庸者。
卻說臥華山軍營中,姜鳴蘇醒已經經過了兩天,這兩天以來他的精力正在快速恢復中,那遠超常人的自愈功能,即便是身為朱天野第一醫者的廖之章也是贊嘆不已。但是姜鳴右臂上的箭傷仍然沒有徹底處理,這一日正是鬼醫陰德定下要為姜鳴刮骨的日子。
陰德依舊持著一副端莊的姿態,在白發醫面前也是畢恭畢敬,他將自己要用到的工具全部拿進了姜鳴的營帳,而令人吃驚的是,姜鳴已經可以下地,正坐在一副棋桌面前,與梁津對弈。
望見陰德與廖之章兩人由林寒引著入帳來,姜鳴與梁津連忙起身拱手行禮。
廖之章笑道“姜鳴小友,你倒是好興致,醒來不過兩日,便已經能下榻來做這些趣事,令得我都極為的羨慕。”
姜鳴道“兩位請坐,前輩這種稱贊倒是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今日下榻想活動活動,便恰好遇到梁津來看我,這種黑白十九道的棋法我學會不久,所以便拉著他來與我下著玩,純屬游戲而已。”
廖之章道“這份苦中作樂的心思也是不尋常,不過你還是趕快讓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