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招式,只不過是短短三秒鐘,他便跌倒在地,全身十多處傷口,已然沒有了再起身作戰的能力。
而姜鳴杵著方轅戟單膝跪下,竟然也是一口鮮血噴出,動用這一招式需要的力量實在太過龐大,幾乎在那短短幾秒鐘便已經榨干了他的所有勁力,他所受的反沖之力也頗為不小,雖然已經是勝局在前,但還是傷得不輕。
林寒不顧那倒地不起的矯平文,急忙攙扶起姜鳴,竟是忍不住地生怒,輕喝道:“你又使用這一招,每一次都會將你的力量完全抽干盡,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姜鳴抬手抿了抿嘴角的血跡,虛弱地一笑,道:“沒有辦法啊,我如果不以命相博,心中總是過意不去,似乎便是對待夷憂也是忽視了許多,總要很用力地,很用力地去做?!?
林寒低嘆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
姜鳴對于申夷憂的歉意不知是從何時開始,之前都沒有感覺出來,但自從她失蹤,他便覺得心中丟失了一塊,這是無論如何都彌補不了的一塊,他終究是覺察到自己錯了。
也許道路可以自己選擇,也許命運中的人也是可以交由自己決定,但直到自己的生活與她糾纏在一起,他便必須找出一個答案。這不是為了糾結孰輕孰重,也不是想要弄清楚誰先誰后,但是,蕁巖與她,只存其一。
他找了很久的人,終于發覺自己的心開始顫動了,因為他找到了值得去守護的人,他相信自己愿意舍棄全部去拼搏。但是想要舍棄全部何其艱難,人并不是因為一兩件事才存活在這世上,人們存在的意義是因為他們可以在這三垣九野留下痕跡,即便只是輕微的不足以讓人察覺的痕跡,但這也是足夠了。
他曾經這樣糾結,到底什么才是更加重要的。當他將申夷憂也放在這個選擇之中考慮,他便知道這輩子都無法忘記她。讓自己傲然于這片大陸,讓自己的性命為人所知,讓千萬人為他頷首,這是他最初的志向;尋找蕁巖,讓夜泉與林詩骸骨重聚,見證那艱難的愛情,這是他許下的承諾;守護申夷憂,讓她這一生不再憂愁,這便是他的心意。
這些道路本來相通而且并不矛盾,但是似乎因為自己的隨意之舉,打破了其中的平衡,申夷憂仍然在臥華山中清受孤獨,然后見證了一些她不能忍受的事情,而終于選擇了離開。這場遠離是有預謀的,但真正的于預謀者卻是他自己。是他造就了這一切。
羅湖因為害怕蝶孤單,即便是一直征戰,也將她帶在身邊,從那山林到交趾城,一刻都沒有離開過。慕涯先前也是將妻子尹婉留在了臥華山中,但是為了治療她的眼睛連夜將之接到了軍營,他在這時也終于有些頓悟了,其實危險與否都不是最重要的,申夷憂或許在意的只是孤獨。
孤獨是一種很折磨人的情緒,不,這不是情緒,或者可以說是一種境界。申夷憂這些年來一直一個人忍受著家族中的壓迫,當她想要反抗的時候,能幫助她的人寥寥無幾,甚至只有高逐戌愿意在千里之外協助她逃走。姜鳴開始后悔,為什么要用那些自私的理由將她留在山上,自己要做什么很清楚,但是為什么要選擇放棄她?
姜鳴突然驚醒,他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自己的營帳之中,周圍沒有人。他摸了摸背上的冷汗,又擦了擦眼眶中的淚水,懨懨道:“倉綾山脈,這一次我不想再錯過你了?!?
姜鳴沉寂了許久,便站起身來,但是身體的沉重感再次像潮水一般襲來,他腦袋有些發暈,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又使用了一次十尺戟,不出意料地再一次將自己的力量用干凈了,他現在的傷勢又重了幾分,照著這樣的狀況下去,不知何時才能真正的傷勢痊愈。
姜鳴緩緩走出營帳,帳外的侍衛立馬躬身行禮,姜鳴問道:“是六統領送我回來的嗎?我睡了幾個時辰了?六統領現在在何處?”
侍衛道:“是幾個第八營的兄弟送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