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來!”
突然一聲悲壯馬嘶,一道高大的黑甲人影似乎一躍天際,似乎將高臺上的燈籠微光遮掩了,長刀伴隨著一股寒芒,似乎在那瞬間閃耀出堪比赤陽的眼色,鄧準的眼神中便只有那刀,與那人,不,那是一尊殺神。
刀落。
鄧準的青鋼刀被斬為兩段。
鄧準的人頭滾落,鮮血染黃土。
鄧準死。
太多的人吃驚于這一幕,他們甚至都沒有看清楚那到底是誰揮出的刀,竟然能將鄧準遠超凡兵品質的青鋼刀砍斷。
孫橈、牟玉成、逯初見此一幕大驚失色,他們沒有想到鄧準竟然就這樣被殺了,他們更加沒有想到,那個沾染了疫病的蒙閬竟然重新站在了戰場之上,盡管他現在的面目顯得猙獰了些,臉上的水泡破碎,胳膊上似乎還有著淤血沒有清洗,盡管他裹著一層緊密的黑甲,但是牟玉成與逯初卻識得。
“他怎么可能還活著?不是說那種疫病是無藥可治的嗎?”
牟玉成滿眼驚訝,逯初更是僵立不語,蒙閬突然出現,令得他們頓時失去了再戰的能力,但是孫橈大喝一聲,將眾兵將從訝異之中喚醒,他道:“各位,鄧準將軍遇難,本就是我們的失職,若是不能將鄧準將軍的尸首帶回軍營,恐怕我們難辭其咎。將士們,隨我沖殺!”
秦軍再次鼓起巨大的勇氣,向著重騎兵沖出,鄧準作為秦軍的一名聲望極高的將領,他的死使得這支軍隊成了真正的哀兵,從而激發了軍隊的戰斗能力,在連續的沖殺之中,重騎兵的防御竟然真的被打開了一道缺口,即便林寒率軍阻攔,但仍然是沒有辦法將他們攔在外面。
秦軍如同一頭失控的野獸,迅速地穿入兩人臥華山軍營之中,在搶回了鄧準的尸首之后氣勢仍然沒有半點衰減,在以孫橈為主的帶領下,打破了一重重的臥華山防軍,擊殺了數千人之后才緩緩落下鋒芒。
林寒急忙再次聚合重騎兵與弓箭手、盾兵組建起一道新的壁壘,這才將秦軍真正的阻攔在營外,孫橈覺得再戰下去已經不可能有什么成就,便鳴金收兵,此時北邊的戰斗也剛剛結束,這兩支秦軍匯合之后還有著約莫兩萬人的規模,他們的損失只是不足兩千人與一名八段人位武學大師的將領。
而臥華山軍營這邊,算得上是極為慘烈,北邊的戰場雖然有著楚泓的及時支援,但是那數倍于他們的軍隊仍然是差些將防線攻破;西邊的戰場更是足足損失了接近四千多人,受傷這更是無數,雖然成功斬殺了地方一名大將,但實際上并沒有勝得什么。
林寒似乎也是意識到了自己最后指揮不力,雖然沒有過大的差錯,但是不能像梁津那般將重騎兵變成堅不可摧的盾牌,導致孫橈待軍沖殺之時,臥華山的軍隊出現了大規模的混亂,從而使得孫橈有機可趁,致使傷亡了這么多人。
“我到底還是不能充當主將位置??!”
林寒自嘲一聲,眼中盡是愧疚與歉意,梁津、羅湖、蒙閬三人也是有些感慨,但并不是責怪。林寒本來就不是很擅長這些手段,但是今夜卻要面對這么強悍的進攻,有所疏忽也是意料中事,何況孫橈最后鼓舞士氣,使得秦軍各個驍勇遠勝平常,吃了虧也并不是不能理解。
梁津輕嘆一聲,道:“現在的這副局面,也不是你一人造成的,若是我們幾個處在這種位置上,也不一定做得比你好。”
林寒沉默,許久之后,才將頭轉向蒙閬,道:“蒙子,你的病算是好了嗎?”
蒙閬頓了頓,眼中劃過一縷傷感,道:“好了,不過有一些小問題,姜鳴跟那位給我治病的老先生很熟嗎?”
林寒三人再次露出怪異的表情,因為他發現蒙閬似乎藏著什么秘密。
姜鳴被楚泓攙扶著走向蒙閬的營帳之時,隔著很遠都能聞到那股腐臭的味道,蒙閬站在身旁,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