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了。
“林寒!”
這種沒有緣由的感應,牽動著姜鳴的所有注意,站起了,渾的鮮血已然在瘋狂地從毛孔溢出,短短數息時間,他便成為了一個血人。
可是,他仍然沒有放棄站立起來的想法,意念微動,方轅戟便飛到了姜鳴手中,他狼狽地站起來,頭發凌亂,渾是血,但卻橫戟外。
“或許我終究會死,但是我不愿意所有的事都還沒有做完,百年被一群惡心的家伙殺死,我只是弱者,可終有一天,我會讓天下人為我頷首。”
“我要去找蕁巖,我要為夜泉前輩與詩兒姐求取骸骨同眠的最后愿望,我要去讓夷憂過上沒有憂愁的生活,我要讓我邊的人都有所依靠的活著,我要我看到的至善的東西都永生不死。”
“可是,我不能了!”
姜鳴還未完全站起,便已經再次跪倒地上,他杵著方轅戟,血流不止,淚流滿面。
他的記憶中閃現過許多人的影子,同時在他的意識之中回著那無數令人心碎的聲音。
木青嵐那般委屈神色,她站在玉恒樓的崖道前,似在哭喊:你永遠都有屬于自己的路,我只是拖油瓶而已,往后你自己走。
黑衣捕牙方秉燭白發叢生,但是他后站著百名黑衣捕牙,他的神色異常堅定:若今死,我愿為百姓國家付出最后的鮮血。
高逐戌雄姿英發,即便是不惑之年,仍然頗為慷慨豪氣:我便在這寒武關中等你,我覺得你并不平凡。
申夷憂酒醉,臉色酡紅,她穿著玉影仙琉裙,道:好看嗎?你如果能夠讓我洗去一憂愁,我便一輩子穿給你看。
梅雨柒提著那壇江灘清飲,敲著他房門,而后形容忸怩地站在他面前:我并不知道人生有多重要,沒有了兄長,若是江城梅家再破敗,我也不知道怎么過活了。
那個形容邋遢的隱居神醫薛不易,他怒喝一聲,朝著那間舊居聲嘶力竭:我連你的病都救不了,我還算什么神醫!
蝎桀子巨大的蝎影站在月柳姬面前,看著槍俠門人董橫的怒火神色,他笑道:那小子傷了她,不付出相迎的代價,我又怎么能夠讓他離開?
蝶在千楓客棧中毀了容,她神色黯然:我的體與靈魂都是羅湖大哥的,若是有人想要搶奪去,那他得到的終究只是一副沒用的尸體。
羊塔風站在那龍之上,望著那密密麻麻的秦軍來襲,他坦然笑道:我羊塔風護城十五年無寸功,但我卻對得起這一城百姓!
煉茶師化作了一灘血水,但是卻留下了那一紙荒唐言,毀土銷根的茶樹,他的女兒依舊不解:第七幕,我女兒欠你們的我還清了,放她離開。可是,我再也沒有機會償還她了。
龐路的燈盞熄滅,他早已經斑白的頭發,證明他已經在戰場上有了數十年的經驗,老將老矣:若是為了秦王朝能夠和平,即便這千載罪孽由我一人背負,那又如何?
林寒、梁津、楚泓、蒙閬、羅湖,在斷壁殘垣之間,堅守最后的希望:若是真的要死了,那便死在一起;若是能活,那便多活幾個。
丹冪倚在秦皇邊,即便這好色的皇帝不理朝政,早已經被冠上了昏君之名,她也因此成為了百姓眼中的妖妃,可她卻在那長生的火焰中與秦皇共舞:這世上還是有的,即便是帝王,我也相信。
最后一幕,便是白人在昆明城中,以化陣,他便是這座城池唯一的守護者白人。
一幕幕,一幀幀,姜鳴所憶,都在腦海之中翻涌。
他經歷的一切,都看在眼中,這些才是最為珍貴的。
他低吼,他哀嚎,他抽搐,他頓聲,但終究只是那模糊不清的聲音。
“若是有一天,我會死,那我絕對不會愿意死在溫上,我要為自己的強者之路而死,我要為自己的追逐而亡。”
“若是有一,我的兄弟都已經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