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拿出了一些花生和雪梨放在了爐火邊,又將烤肉放在了正中央,這才坐了下來,說道:“在文迎閣。”
“那地方俗不可耐,怎么會有這樣的物件兒?”長魚佑樂笑了,他又不是沒在文迎閣住過,雖說是縣長夫人的地方,可半點都不清雅,處處都是毫不遮掩的炫耀。
小白皺著眉頭看他,恨不得把手里的花生扔到他臉上,她最喜歡文迎閣后頭的假山,若在長魚佑樂眼里是俗不可耐,豈不是她也是俗的要命的人?可她轉念一想,什么東西都別和夏商館比,真是貨比貨要扔!
“去把松陵園的馬蹄糕拿來?!兵P彌笑道,“今兒你也嘗嘗,這不俗的東西什么味道。”
小白起身取來,擺了兩碟放在了二人面前,坐下嘗了一塊,忽然笑了。
“好吃也不用笑成這樣吧?”長魚佑樂不解的說道。
小白喝了杯中酒,說道:“要是我來做,這紅糖里絕不會加玫瑰露。”
“你怎么知道是玫瑰露?”長魚佑樂不禁訝異,這玫瑰馬蹄糕算是松陵園的當家點心,雖說平常,卻從沒有人能仿作出來,就是因為旁人多用玫瑰取汁,而松陵園卻是用蒸餾制法取其精華。
“因為它澀呀!而且太香了!你讓廚子直接把花瓣弄碎放進去,都比這個味道好?!?
長魚佑樂仔細聞了聞,雖然沒說話,卻是記在心里了,也因此,日后松陵園受到天下人追捧,他常常會想起今天發生的事,不只是一塊小小的馬蹄糕,小白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和鳳彌告誡他的一樣,越是站得高,就越要去偽存真。
爐火燒得通紅,三人圍坐在火爐旁,喝酒吃肉,沒一會兒就到半夜了,小白取出了大氅給兩人披上,倒了熱茶坐下,看著杯盞里橙黃的雙魚春堂露說道:“給我這套琉璃酒具的大叔說過,這天下的酒,也不全是這樣渾濁的。”
長魚佑樂點頭道:“這倒是真的,就像夏家酒肆的風月,許久之前便是純凈透徹的,只是后來不知什么原因,顏色變了,味道也變了?!?
“所以你看我這兒的酒,從來都是拿了果子和鮮花再炮制過的,就像那個大叔說的一樣,再好的酒,渾濁不堪也叫人倒胃口,索性把亂七八糟的東西放進去,嘗不出酒味兒來,毀的干干凈凈?!?
“這是什么人??!”長魚佑樂笑道,“天下人都喝得,他非說不堪,難道他見識非凡,看到過不一樣的?”話音剛落,他的余光掃到了鳳彌沉思的側臉,一下子愣住了。
幾年前,確實有過一次,中書令孟平心從東國回來,給帝王呈上了兩壇酒,帝王瞧著新奇一直沒舍得喝,還說等鳳彌大婚之日再開壇,沒想到之后出了件大事,就一夜的功夫,被鳳彌喝了個干凈。
長魚佑樂又看了看手中的琉璃酒杯,這世上見過那種酒的人,算上他在內,一只手都數得過來,而孟平心當時確實只給了兩個人,一個是帝王,另外一個,是他那個嗜酒如命的四叔,“孟原書?”
“不然還能有誰?”鳳彌說道,“聽說那年之后,他便戒酒了,還以為是謠傳,沒想到,他竟是連家當都送人了。”
“你們在說誰?”小白不解問道。
長魚佑樂急忙求證:“你說的那個大叔,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腦門兒,“是不是有個凹下去的疤?”
小白點頭道:“有!我還問他是不是受過傷,他說年輕的時候和歹人打斗過”
聞言,鳳彌和長魚佑樂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長魚佑樂說道:“那是整日里醉生夢死,被自己的婆娘用石頭砸的!”
小白長大了嘴巴,眨了眨眼,沒想到當初聽的那樣一個熱血沸騰的故事,真相會是這樣,也忍不住大笑出來,說道:“你們知道他是誰?”
“中書令孟平心的四叔,偶爾會被帝王召到帝宮去解悶?!兵P彌笑了笑,其實就算他不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