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在導流方面,的確是一種優秀的材料,可他并不是一種可以儲存能量的好材料啊。
只能引導,又不能爆發,那這東西怎么作為陣法材料來用?
再者說,得是多喪心病狂之人,才會在整個大州之上布置出一個陣法出來?
因為如此,王重陽就沒把鐵路的建設看作陣法的一部分,只是心存疑惑的繼續在其中尋找藍禮布下的陰謀。
今日的王重陽雖已不是全真掌教,可在大乾這個全面偏向道教、仙法的王朝之中,隨著道教的地位上升,大量原全真門徒開始加入大乾任職,用來抵抗赤縣神州與武帝城方面的壓力,王重陽的地位也自然而然的成為了大乾王朝中不可忽視的一位存在。
在朝堂之上,其地位幾乎與平滅‘黑山之亂’的王陽明相當,被大乾官員們并稱為大小二王,哪怕其長久與終南山中閉關,仍是大乾撐天白玉柱一般的存在。
這里面,雖然有著地緣(終南山就在長安邊上),人緣(大乾王朝立國時吸納大量全真余孽)等等緣故,但與王重陽的文韜武略也是分不開的!、
拋去其武道境界不談,若是王重陽當年沒有入山修道,其定然會成為一名青史留名的儒將。
只可惜,這世界上沒有如果。
時間如光般流逝。
不曾有片刻停留。
臨近冬日,大雪封山。
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下,哪怕是位于東南海地域的武帝城,氣溫也是急轉而下。
也就是在這一天。
武帝城內,忽然響起一聲低沉的鐘鳴之聲。
武帝城、韓府。
一身白衣的藍禮面無表情的站在床榻前,看著床上躺著的那名老者,內心浮現出些許情緒波動。
福祿的大限到了!
時至今日,這名年歲已然達到九十歲的老者,足以陪伴了藍禮三十年的光景。
從當初木河城中的公主府,再到襄陽城藍家,又至東海武帝城。
三十年的歲月過去,好笑的是,藍禮還是第一次知道福祿原來姓韓!
‘真是無情啊......’
心下略微自嘲,看著面前彌留之際的老者,藍禮只覺唇齒之間的苦澀無言以表。
真正的老人死前,是很少有回光返照的!
沒有什么面色紅潤,也不會拉著你的手一口氣說上一個時辰囑托你的廢話,韓福祿這個老仆在瀕死之際見到藍禮這個‘孩子’后,只是用一種莫名的目光看著他許久,最后長長的一口氣吐出,就此消逝在了人世之間。
那目光......
似羨慕、似留戀,又有些渾濁,像是記不得藍禮是誰。
福祿就這么死了,死的極其平靜。
伴隨著這位老者的死去的,是屋子內一房孝子賢孫的痛哭悲鳴之聲,其聲音凄厲到令人聞之心寒。
而藍禮,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悲傷是有的,可卻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強烈。
或是早有預料,又或是神仙無情。
誰知道呢?
親手幫著福祿留下的子孫們舉辦了一場葬禮,臨了入棺時,藍禮默默的跪在棺木前,對著面前離去的故人磕了三個響頭。
惹得許多前來觀禮的來賓為之愕然,卻又不敢去多說些什么。
而一旁哪怕是福祿的家人,在見到這一幕后,內心也是十分的復雜。
福祿的死,對藍禮來講,只是一個故人的離去,一個家人的消失。
可對這房間中的人來講,卻代表著家族與藍府之間扭斷的一次斷裂。
或許蹦的不算徹底,畢竟福祿家中的子嗣,也有幾人在武帝城中任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