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子眩暈的勁兒過去。
趁著陳東昇起床穿外套的功夫,pd也在幫他歸攏桌面上的物品,方正的楷體鋪滿稿紙,她的目光掃過,本上沒有一點錯別字的涂抹,這已經是他在這里書寫的第四本人物小傳了,想著他在攝像頭下,拖著病體奮筆疾書的樣子,不禁再次感嘆他的毅力與努力。
不多時間,兩人出門,由pd開車,前往縣里,一路顛簸讓陳東昇的臉色越來越白,同時開始盜汗,不停的吞咽唾沫,專心開車的pd起初沒有發現他的異常,只以為他的閉目休息,還把收音機關了想讓他更安靜的休息,可逐漸的,pd卻發現他的喘息聲越來越重,不禁讓她擔心起來。
“難受了?要吐么?”
陳東昇不敢睜眼睛,雙手攥的很死,從牙根里擠出話語回答:“沒事。”
“你別沒事,要吐的話跟我說。”
“有……有點。”
停車瞬間,陳東昇開門躥了出去,扶著路邊的樹木不停的嘔吐,pd遞過去瓶水,耐心的等待,直到他把空空如也的胃重新搜刮個遍,徹底的沒食兒后,這種欲嘔的感覺才緩緩褪去,只留下更加無力,氣息更微弱的陳東昇被pd重新攙扶里。
車輛繼續行駛,最后抵達縣城,但這一路開的斷斷續續,不時就會出些狀況,pd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了,趁著帶陳東昇吃早飯的功夫,悄悄給陸澤打了個電話,告知此刻陳東昇的狀況,對此陸澤同樣沒有意見,只是上次勸陳東昇放棄就失敗了一次,這次pd只好再通知他的家長,希望他能聽父母的話。
“東昇,接電話,你母親打來的。”
他正喝湯,聽到pd的話,拿著羹匙的手一顫,轉頭盯著pd的眼睛看了幾秒,緩緩將羹匙放在碗邊,沒回應,只是接過電話放到耳邊。
“喂。”
“兒子,你哪里難受?”
“哪兒都不難受。”
“我聽節目組的老師說,你生病好久了,實在不行就回來吧,身體要緊,聽媽話,正好我還想你呢。”
“我沒事。”
“你聽話,抓緊回家,節目組的老師跟我說了,你現在回去不是淘汰你,等你養好病照樣可以去試鏡的,你聽我的,現在就回去收拾東西往回走……”
“嘟……”
沒等母親再說些什么長篇大論,他直接掛斷了電話,把手機還給pd,只是pd沒接,見她不拿,陳東昇把手機放在桌面,又頭也不抬的喝著清湯,只是喝湯的動作快了很多。
“你母親怎么說?你喝完就跟我回去收拾東西吧。”
“我沒事,過兩天適應了就好了,五周的體驗周期馬上就到了,現在我不想走。”
“你也說日子快到了,提前幾天就提前幾天吧。”
“不用。”
電話又打來,放著柔和的鋼琴曲純音樂,兩人誰都沒第一時間去拿電話,對視一眼,看著那熟悉的電話號碼,陳東昇最終有了動作,沒接,直接掛斷了電話。
沒過三十秒,電話又來,他掛斷,然后又響,他再掛,隨后幾分鐘內,陳東昇掛斷了數通電話,即便pd在一旁勸阻,他掛電話的動作卻愈發的堅決。
電話又打來,他還想再掛,卻被pd阻攔,搶過手機,接通后沒說話,只是攥在自己的手里,舉在陳東昇的面前,可她聽到的,卻不是她所預想中的母親勸慰,而是不開免提都能清晰入耳的怒斥。
“我讓你回來!現在就給我回來!節目你也不要再參加了!陳東昇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我在跟你說話!你再這樣你大學也不要念了!念的都是混賬書!誰教你掛我電話的?回家!聽見沒?回家!!”
最后一句回家喊的聲嘶力竭,像是怒火從心臟燃燒到了喉嚨,那無法被抑制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