昇的對手就會收到劇組的角色邀約,不過對方現在并不知情罷了。
率先試鏡的是對手,一個體型偏瘦,皮膚白皙的年輕人,在試鏡會議室內呆了大概二十分鐘后,推門走了出來,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余光掃了一眼陳東昇,眼神中還是有些自信的,兩人目光交匯剎那,便立刻分離,對手沒說話,推門緩緩離開休息間。
那種“輪到我了”的情緒瞬間躥升到了大腦,腳心立刻滲出了汗水,打濕了襪子,他能感受到棉襪吸水后帶來的略微粗糙的質感,沒過多久,工作人員通知他可以進去面試,陳東昇有些緩慢的起身,膝蓋像是許久沒有上過機油般發出有他自己能感受到的摩擦響,將劇本合十,輕輕放在他坐的椅子上后,他站在試鏡間門口敲了敲門。
“請進。”
屋內傳來男人的聲音像是一道電流,瞬間擊穿了陳東昇,讓他后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身子都跟著輕微的抖了一下,推門,進去,四位面試官,三男一女,正坐在對面,笑吟吟的看著他。
“老師好。”
“陳東昇,沒叫錯吧?你好,把門帶上,坐吧。”
其中那位女性面試官負責試鏡演員的資料,翻看著陳東昇的履歷,雖然相對空白的資料上并沒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成績,但看到陳東昇是歌劇表演出身,且校內成績拔尖后,女人的笑容更甚一些,與其他三位男人交頭接耳,遞給他們看了一眼。
這部電影的臺詞是很精簡的,基本上沒有一句廢話,那么表達劇情和人物情感的重擔就要擔在肢體表達上了,而歌劇對于肢體動作的要求性很高,也就是說,陳東昇對于這部戲有著很大的優勢。
他坐下,雙手成掌放在膝蓋上,四雙眼睛上下打量著他,從四人的表情上來看,他們對于陳東昇的外形也比較滿意,他沒那么帥,但顴骨略高,拉高了下半張臉,顯得有些消瘦,個子也不高,這點很重要。
“跟陸老師學習了幾個月,感覺怎么樣?”
并非直接要求他表演,反而開始閑聊些日常,這讓只接過一些小活兒的陳東昇很不適應,以往面試時沒人會問你這些,甚至不需要你表演,不過是打量兩眼,行就接活兒,不行就撤,這讓陳東昇有些不適應,心中暗自揣測這或許就是背后有人的差別。
“陸老師……不只教會了我表演上的技巧,生活中的事,也對我有非常大的幫助。”
“希望別把你教成小老頭了。”
最左側的男人插話,讓其余三位面試官都笑了出來,幾位都和陸澤有過一定的接觸,要說木訥,那陸澤肯定不是,但他就是能給你一種退休老頭范兒,一個老干部氣質的老師教出幾個小老頭好像也不奇怪,四人想想就有點蚌埠住了。
這種閑磨牙的言語點到為止,當感覺到陳東昇放松了些后,女人向陳東昇詢問是否準備妥當,得到肯定的回答后。
表演開始。
幾日的重復排練和鋪墊在此刻發揮了重要的作用,他靠著墻根席地而坐,回憶起在敦煌的那段日子,那種腸子都要拉出來了的痛苦被記起,大腦做出反應讓軀體也發生了變化,他很快就發現,從指間開始,他的力氣在緩慢的收縮、回流,返回到了軀干,最終消失,四肢開始無力,就連目光,也漸漸失去了神采。
簡單來說就是拉虛脫了。
風沙像是再一次灌入了口鼻,缺水到舌頭舔舐完手背,手背依舊是干的,麻木,無力,呼吸困難,成為他此刻的癥狀。
呼吸困難導致呼吸短促,讓他人聽到也容易上不來氣,他垂著頭,劉海遮擋著眼睛,四人只能看到他的鼻尖以下,他輕啟嘴唇,用啞到如蚊子聲大小的聲音呢喃著一首無名的兒歌。
本是穿著干凈整潔,陽光的男孩,此刻卻表演出了一種油盡燈枯的頹然,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