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總是帶著他在兩旁的大座中間坐塑料小板凳,他坐在李玉梅的腿上,就那么坐好幾個小時。
九幾年的時候曾經也遇到過劫道的,兩千年后坐客車也遇到過超載被查的時候,總之,對于客車,陸澤的心中還是充滿著回憶的。
到趙家梆子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多了,鎮子上沒有環衛工人,路面滿是積雪,已經有一腳厚了。
聽到鄉音時陸澤的心情是激動的,旅程的疲憊都減輕了很多,他就是在趙家梆子上的初中、高中,那時候上學每天都要五點起來,李玉梅比他起的更早,給他熱口飯,吃完就得到村口的橋頭等一個老破面包車,給一村的四個孩子送到學校。
他初中時就開業的小飯店現在也沒黃鋪子,陸澤肚子有點餓了,走了進去。
“呀!這不是大澤嘛,多前兒回來滴?大財快看誰來了?!?
“剛到家啊,嬸兒你也沒變樣啊,財叔,給我炒個菜唄,再來杯白酒,我艸真是太特么冷了?!?
陸澤已經板嘴上的毛病很久了,基本沒有犯過,可是回到家鄉,總是板不住這張嘴,鄉下娃小時候就這樣,跟村里老娘們學的罵人一套一套的,跟好朋友聊天上來就是一套素質三連。
“小國,還是認不認識我了?小時候老是拉著我去后屋干小霸王忘了?”
說是老板娘沒變樣,其實她和她丈夫大財也都老了,剛開業時帶著的六歲娃娃現在都上了大學,見到陸澤后還是有些靦腆,沒說話,只是笑了。
跟大財喝了頓酒,陸澤已經好幾年沒來過這家飯店了,一進屋話就攔不住了,說著各種各樣的變化。
直到四點,陸澤才放下筷子準備離開,結賬時兩口子說什么都不要,陸澤還是堅決給了,在鎮子上能掙幾個錢?他現在也養家了,知道養家的不容易。
臨走的時候,他回頭望了一眼,一家三口都笑著跟陸澤說過兩天再來,只是真的再見,就不一定是什么時候了。
坐上紅色的三驢蹦子,呂華管這種車叫子彈頭,給上油跑的也嗖嗖的,一個勁的突突,在國道上跑還好,畢竟是泊油路,而且積雪已經清掃干凈了,跑到后半段就完了,直接往摻雪,凍的梆硬的土路上飛奔。
“哎我師傅你慢點我不著急回去,你慢點。”
這子彈頭的車主都看樣子四十來歲的,叼著煙頭,踩油門的時候面部表情都猙獰了,像是要把這趟土路給吃了似的。
“坐過卡塔爾拉力賽的車沒?”
“沒沒坐過”
“帶你感受一下!”
那破車哪里有什么減震,陸澤給完錢下車之后感覺腳掌都是麻的,而且腿都已經軟了,踉蹌著打開后車座把行李拿下來,目送卡塔爾拉力賽賽車手離開。
“他嗎的是不是虎逼?。?!”
他站在橋頭上,這里就是他曾經上學時等車的橋頭,下面的河水已經結冰了,而且水流也比兒時小了很多,估計再有個十年八年的,就要干了。
但深度還是十分值得考量的,小時候這里的水不深,只到腳踝,還有野生的小龍蝦,基本翻開石頭里面就能抓到,而且魚苗也有很多,陸澤小時候經常抓小魚給家里的雞、鴨、鵝吃。
直到后來這條小河被沙場拿來挖沙子,水就變的很深,很渾濁了,人蹦下去直接就沒影,陸澤少年時的玩伴,就有一個淹死在這條河里。
一回到家,所有的記憶就全都冒出來了,讓他嘴角掛著笑,朝著村里走去。
村里的路荒的厲害,全都坑坑洼洼的,在夕陽下別提有多衰敗了,畢竟村里的年輕人都走了,老人們也沒那個能力修。
“大澤?!?
陸澤突然聽見有人叫他,原本低著頭注意腳下的路,在這一瞬間頭猛的抬起來,眼前陸楠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