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你會想我嗎？”

“爸！！”

從炕上坐起來，穿上鞋子在屋子里四處亂轉(zhuǎn)，可他還是沒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其實陸澤知道，他爸回不來了，再也回不來了

窗戶上的玻璃已經(jīng)裂了紋，外面釘上的塑料布早就爛的不成樣子，風(fēng)一吹，就被掀了起來，弄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室內(nèi)的溫度很低，輕輕喘口氣，就是一口哈氣。

回到房間，重新鉆回被窩，這床被子臟的已經(jīng)不成樣子，原本粉色的床單是陸楠留下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不出來顏色。

借著被子里僅有的余溫，他蜷縮成一團(tuán)，腦袋也縮進(jìn)了這個常人連喘口氣都嫌臟的被子里，再次進(jìn)入了睡眠。

沒睡多大一會陸澤就醒了，家里的時鐘早就壞了，一直都沒修，他也不需要有什么東西告訴他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因為他希望時間是靜止的。

這回沒了睡意，他搓了搓擰一下頭油都夠炒盤菜的頭發(fā)，起身穿上父親留下的軍大衣，帶上狗皮帽子出了門，房門也不鎖，因為耗子進(jìn)他家都得哭著出來。

“大魔怔來了，快跑！”

大街上，村子里的小孩都害怕陸澤，因為他確實精神不太正常，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曾見過他自言自語的模樣，哪里像個正常人？

陸澤的母親之前曾帶他去醫(yī)院檢查過，醫(yī)生告訴母親，他是因為親眼目睹了父親的離世而導(dǎo)致的偏執(zhí)型精神分裂，是一種重性精神疾病，也導(dǎo)致了陸澤的幻聽和幻視，經(jīng)?？梢砸姷綔喩硎茄母赣H回家。

村子里留下來的人文化水平都沒有高的，也不懂什么精神分裂，什么偏執(zhí)型，說著都拗口，所以大家統(tǒng)稱陸澤為

傻子。

每月逢七會趕集，一批商販都會在橋頭賣貨，陸澤想去買雙襪子，他的襪子已經(jīng)露了四個窟窿，左邊倆、右邊倆，總會感覺有點勒腳指頭。

是的，他就靠一雙襪子過活。

“來趕集了大澤？你兜里有錢嗎？”

“有，咋沒有呢，我要買襪子，大強(qiáng)你們讓我過去，別碰我”

村里不出去打工的小痞子逗了陸澤兩句，這種人就是賤皮子，成天偷雞摸狗，追瘋子逗傻子，損事都讓他們做盡了。

但今天還好，趕集讓他們有了別的事干，不再閑的逗弄陸澤，只是踹了陸澤屁股一腳，就嬉笑著離開。

買了兩雙襪子，一共五塊錢，把襪子揣進(jìn)里懷放好后，陸澤突然看到了陸楠朝著自己這邊走來，這讓他很緊張。

四處張望一眼，跑到一家賣散糖的攤子上，扔下一塊錢，抓了幾塊糖就離開了，攤主認(rèn)識陸澤，他看陸澤抓了一把最貴的糖也沒阻止，賠就賠點吧。

“小楠”

今天高中放假，正好趕上趕集，陸楠約上了兩個同學(xué)來轉(zhuǎn)轉(zhuǎn)，看到陸澤后目光有點糾結(jié)，誰都知道她哥是個瘋子，可她自己還是沒有辦法面對這個哥哥。

她怎么也想不通，原本那個三天兩頭揍她一頓，但也疼她到骨子里的哥哥怎么就突然瘋了呢？

“嗯，你缺點什么？我給你買吧?！?

陸楠知道陸澤沒有收入，整天在村里亂逛，時不時還發(fā)瘋，現(xiàn)在自己兜里有點零花錢，他缺點什么，自己就給他買了吧。

“我啥也不要給你糖，你跟你同學(xué)分了吧。”

“不用了，我不吃，你自己留著”

“給！拿著！哥走了啊”

陸澤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臉上帶著笑容，抓過陸楠的胳膊把糖放在她的手心，轉(zhuǎn)身跑開了。

他像瘋子嗎？他都怕自己這副樣子讓陸楠在同學(xué)面前丟臉，他這樣能是瘋子嗎？

陸楠心里難受，她已經(jīng)很久沒去看這個哥哥了，自從父親死后，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