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鐺~鐺!”
熟悉的龍標在屏幕中出現(xiàn),盧波就像其他的影評人同行一樣,拿出筆記本和筆放在腿上,抬頭望著屏幕目不轉(zhuǎn)睛。
直到一個穿著老舊的人蹲在樹上,在屏幕中一閃而過,這人他在預告片中見到過,盧波知道,他就是樹。
“占地八百畝,將給你帶來別墅式的享受,對人的貼心關(guān)愛”
一輛破舊的金杯小貨車上放著音響,在不斷地宣傳的著什么,這個鏡頭在業(yè)內(nèi)人士眼里是有意義的,不然不會浪費一個由遠到近的長鏡頭,所以盧波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上了三個字,車、喇叭。
當樹從修車坑道里爬出來時,盧波不由的把目光轉(zhuǎn)到了坐在第一排的那個高大、強壯的身影上,他拿樹和現(xiàn)在的陸澤做了對比,難免有些懷疑,這個角色到底是不是陸澤演的。
“你把車給人修好沒有?”
“切讓他開去吧。”
“干點活就知道磨磨唧唧的。”
修車行的老板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意識到了一件事,老板似乎對樹有些不喜,不過也是,就樹這么一個有些噎人的回答,無論誰是老板都不能喜歡他。
樹把手揣在褲兜里,走出修車行,大家都沒看出什么門道出來,直到那雙扭曲的手輕輕在車門上撫摸了一下,這個小動作讓盧波打起了一絲的興趣。
似乎陸澤演的不錯,神態(tài)、動作、語言都拿捏的很到位,尤其是他的那雙手臂,透露出了很多細微的信息。
“一雙扭曲的手。”
盧波的目光沒從屏幕上挪開,盲寫著筆記本,耳邊也聽到了很多人動筆的聲音,為了不落下細節(jié),盲寫后還能看出來寫的是什么,是一個影評人的基本功。
隨后樹和司機在車上聊著閑話,司機并沒有看不起樹,但他依舊拿樹開玩笑,樹是什么樣的人,樹自己心里清楚,司機把樹捧的那么高,也只不過是不算過分的調(diào)侃。
兩人聊著閑話時,車前面有一幫孩子在打架,樹想過去攔著,用著大人的口吻去訓斥這幫孩子,卻被孩子傷了自尊,一句你算老幾,讓樹的處境十分的尷尬。
到這里為止,幾個很有用的基本信息連接到了一起,在腦海里轉(zhuǎn)了一圈,盧波忽然覺得這部戲有點意思。
首先,背景放在一個村子里,老板的訓斥、司機的調(diào)侃,孩子的打臉,扭曲的雙手,和有些痞氣的造型,顛倒一下位置連接起來,就能大致估量出樹的生活背景。
村里人沒人瞧得起樹,從樹的氣質(zhì)上來看,他沒受過高等教育,沒受過高等教育的原因通常是因為窮,而扭曲的手可以看出樹在身體或者精神上有些問題。
最終得出的結(jié)果就是,因為樹家里窮,而且身體或精神有病,所以包括小輩的孩子在內(nèi),沒人看得起他,他活在這個村子的最底層。
這就是一個典型的華夏式農(nóng)村文藝電影的雛形,而通常這種題材的電影會是以悲劇結(jié)尾,顯得十分壓抑和虐心。
當然,這種片子并不少見,幾年就會有幾部這樣的電影出現(xiàn),好壞都有,《樹先生》能不能把他盧波這顆被上萬部電影戳的千瘡百孔的心給致郁一下,還得看莊羽這個導演加編劇的功底如何了。
而在這時,唯一一個跟樹有親近意味的人出現(xiàn)了,騎摩托的小莊,這人操著一口山咚口音,明顯是個外地人,農(nóng)村里來的外地人盧波思考了一下,把小莊和瑞陽礦業(yè)聯(lián)系在了一起,他只可能是這個礦業(yè)的員工。
礦業(yè)帶著極大的危險性而且能跟樹做朋友的,也只可能是底層的人,那么這人的結(jié)局就可以預料了
一個老影評人的恐怖之處就在這里,成千上萬部影片匯集起來的老道經(jīng)驗,加上敏捷的思緒和對電影的深度理解,短短五分鐘之內(nèi),他就已經(jīng)把劇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