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的離開了獅心酒吧。
十二點的利物浦街道上已經罕有車輛路過,畢竟這條街也不是酒吧聚集地,沒有年輕男女再次逗留。
作為沿海城市,氣候難免多變,天空不覺間開始飄起了小雪花,二月末的氣溫低到有些刺骨,他只能把酒瓶摟在懷中,用大衣緊緊包裹住自己的身體,并溫暖這半瓶能給他帶來快樂的液體。
直到在昏黃的路燈下,胃部忽然痙攣,帶動身出現不適,嗓子眼一緊,胃部收縮擠壓食物,最終扶住路燈,彎腰開始嘔吐,酒水連帶著晚上吃的披薩一同離開他的身體。
手背擦去嘴角拉絲的口水,堵住一個鼻孔用力呼氣,將另外一個鼻孔凍出的鼻涕擤出來,手指難免沾上一些鼻水,便隨手在路燈桿上擦了擦。
“呃~fu·k……fu·k……fu·k!”
閉目仰頭,昏黃的燈光依舊能穿透薄薄的一層眼皮來照亮他的雙眼,他原地旋轉半圈,嘔吐時淚腺受到刺激,淚水從眼角流下,他用手掌末端擦去,表情卻是異常的痛苦和猙獰,或許……這眼淚并不是嘔吐后產生的反應。
深入靈魂的痛苦,永遠是一個極端悲觀主義者所具備的必要條件,他很危險,連他自己也知道,并且每日受此折磨,他也想過擺脫,但由折磨而誕生出的靈感帶給了他榮耀,所以他猶豫,不間斷的反復。
他也想過以某些藥物或者其他一些東西來分擔他的憂慮,但無數的反面案例在警告著他,這些東西不會帶給他絲毫的靈感,只能把他搞成一個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傻子,所以他只能承受,在到達臨界點時把自己灌醉,好好的悶頭睡上一覺,第二天一早接著來。
他從事藝術行業,并想表達自己的思想,他就應該遭受此痛苦,因為一個內心向陽的人哪怕從事藝術工作也不會像他這般,如此磨難,無非是自作自受。
“先生,你還好嗎?需要幫助嗎?”
一個皮膚蠟黃,眼窩深陷的男人走過來想要攙扶米奇,這人并非亞裔,應該是中東人,而出現在英國的中東人……不用多說。
“不需要,滾開!”
“不不不,先生,我很熱心,可以給你一些幫助,例如把你送回家,而你只需要支付給我一定的報酬,你覺得怎么樣?”
一只大手拽住男子的衣領,米奇那雙滿是血絲的雙眼充滿著生人勿近的暴躁,不耐煩的上下打量著男人,男人只能舉起雙手表示無辜。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給錢就不能走?什么時候英國是你們這幫流民的地盤了?我警告你,只要我想知道,你住在哪個難民營,家里幾口人,哪個混混罩著,是被容留還是偷渡,甚至你他媽坐那條船過來的我都能查的一清二楚,記住!沒人會為了一條連身份證都沒有的難民的命計較,如果你不想你家老小明天被漁船從海里撈出來,或者撈不到直接喂了魚,就他媽滾遠點,別來惹我!或者在惹我之前,在利物浦打聽打聽米奇·泰勒是誰,狗娘養的閘總。”
一把將男人推開,米奇像是嫌惡一樣在大衣上蹭了蹭手掌,點了根煙,轉身離開,可沒走兩步,男人從背后拽住了他的袖子,而他出來的那個胡同里,有冒出了五六個帶著不善目光的男人。
“你可能在利物浦很有勢力,但我家里人都死了,一發炮彈,我的妻子,我的孩子,都被炸上了天,可我還得活著,所以……不想為了點錢把命丟了的話,就把錢都拿出來,你這條命,總比我的賤命值錢。”
一把鋒利的匕首泛著白光,刀尖已經抵住了米奇的大衣,從胡同里走出來的六個男人將他圍住,并將手伸進了他的口袋。
“值錢的東西你們可以拿走,但他最好別受到什么傷害,我不希望把事情鬧大,相信你們也一樣。”
身后的路燈把影子拉長,一直延伸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