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聽見后面的車輛鳴笛,一秒鐘后便起了連鎖反應(yīng),像是一條長龍在嘶吼著,著急在馬路上遨游。 這很奇怪,明明生命的終點向后延長了許多,但大家卻根本沒有時間停下來,反而變得更緊迫,像是被什么東西攆著。 帕克在人群中站了不久,最終,邁開雙腿,踏出了第一步,隨后第二步,越走越快,漸漸跟上了人群,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 …… “赫亞先生給予了我們生命,政客卻在壓榨我們的血肉。” “生命不是符號,我們活著,不是為了充當社會發(fā)展的燃料。” “我們不是工具,我們是人。” 路邊一大群人集結(jié)在一起,像是一只對抗?jié)L滾洪流的弱小野獸,拼命的掙扎著,在眾人的注視下,吶喊出他們所期待的,并且永遠不會實現(xiàn)的夢。 即便人數(shù)眾多,也十分脆弱,行人依舊行色匆匆,漠視了他們的存在,只有巡邏的警察,坐在摩托上,咧出不屑一顧的嘲諷笑容。 他們在游行,在示威,在對新制定的一百五十五歲退休計劃表示抗議,不過大家都明白,在明天早上八點,他們中的所有人,都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課桌或者辦公桌前,努力為了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或不給自己的父母惹麻煩而工作和學(xué)習(xí)。 如果他們的抗壓真的能被某些人聽的進去,那么當年的退休年齡也不至于從六十五歲直接增加到了九十歲。 他們期待的,只不過是早點頤養(yǎng)天年這種不切實際的夢,做夢是被允許的,所以游行也是允許的。 …… “我們注定會成為燃料,像一根火柴一樣,被磷火帶動,充分燃燒,直到燃料耗盡,化成灰燼,這是我們的宿命,是大家永遠無法逃脫的宿命。” “面對宿命,我們只能接受,努力著,讓城市變的更加恢弘,讓科技變的更加發(fā)達,讓經(jīng)濟更加繁榮,這是生活在這座城市中的所有公民應(yīng)盡的義務(wù),是不會被所有人反駁的。” “我們在乎的,不是我們?yōu)檫@座城市奉獻多少,付出多少,又能得到多少回報,而是,希望某些人可以問一下我們。” “愿不愿意成為燃料。” (帕克的旁白。) …… “赫亞先生給予了我們生命,政客卻在壓榨我們的血肉。” “生命不是符號,我們活著,不是為了充當社會發(fā)展的燃料。” “我們不是工具,我們是人!” 他們在游行,在示威,在對新制定的一百二十歲歲退休計劃表示抗議,帕克也在其中,高舉板報,面色通紅,吼的聲嘶力竭,面對著路邊行人的熟視無睹,維持秩序者的公然嘲諷,越發(fā)的憤怒,憤怒的離譜。 直到一發(fā)水槍將他的怒火熄滅,澆的他從頭到腳,徹骨的寒冷,滿耳的驚叫與痛呼,人群向后潰散。 他才發(fā)現(xiàn),橡膠輥抽打在身上會痛的如此刻骨銘心,抽的他也驚叫,痛呼,向后逃跑,甚至連自己連夜做出來的板報都被丟在了地上,被踩滿了沾染泥水的腳印。 …… 直到鼻青臉腫,濕漉漉的回到家門口,望著門口亮起的昏黃燈光,他躊躇著,在門口轉(zhuǎn)著圈,直到門被推開。 “自清,在門口站著干嘛?怎么還不進來?” “好的媽媽。” 回應(yīng)一聲,原本心驚肉跳的情緒也慢慢消散,或許母親一句普通的問候,便是撫平內(nèi)心不安情緒的最佳良藥。 他進了屋子,如果說剛才門口昏暗,這才讓母親沒有發(fā)現(xiàn)他臉上的傷口,那么如今亮如白晝的家中,他凄慘的樣貌應(yīng)該完全展現(xiàn)在了父母面前。 可父母的反應(yīng)卻很平常,甚至話還不如平常多,如今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父母早已吃過晚飯,桌上一碗姜湯還飄著淡淡的白色蒸汽,牛排旁的西藍花還是那般翠綠且有嚼勁。 等到他胡吃海塞完畢,母親收拾了碗筷,和父親回到房間休息,只留他一個人,偷偷拿起擺放位置十分顯眼的碘酒,脫掉上衣,齜牙咧嘴的在傷口上均勻涂抹,然后回床,度過了一個翻身便會疼醒的夜晚。 …… 有時,傷痕并不是勝利者的勛章,也并非失敗后留下的證明,它只是普通的出現(xiàn)了,在人們眼中十分普通,然后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