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父母,即便自己對他們生命進入倒計時的情況已經心知肚明。
他并不想這樣,也想珍惜這段已經確定了還能相處多久的時間,但或許是心里有火吧,這種想法就被他壓進了心底,并且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釋放出來。
“下面的人都躲開!!”
一聲大喊傳進耳中,帕克遵循了條件反應,立刻抬起頭,向這棟高層建筑的頂樓望去,隨即看到一人翻過柵欄站在樓頂邊緣,又毫不猶豫的跳了下來,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就摔在了帕克面前。
人整個是偏平的,樣子就像是在鐵板上煎的牛肉漢堡,平滑的沒有一絲起伏,這一刻,帕克是蒙的,直到又一個人就從剛才男人跳下的位置掉下,啪的一聲,兩人重疊,變成了巨無霸雙層漢堡。
血液經過擠壓,從肉餅內呲出,濺了帕克滿身,濃郁的血腥味將帕克刺激清醒,使膀胱暫時失去管制,順著褲管流淌,與地面的鮮血混合,向最近的井蓋流淌。
“孩子你沒事吧?天吶……”
“你還好么孩子?趕緊先離開這兒!說不定還會有人跳下來,媽的,我都不知道這幾天從這兒跳下來幾個人了,真是見鬼。”
路人好心,強拉著帕克離開,在后面長達十幾分鐘的時間內,他被不斷問話,可嗓子卻像是上了一把鎖,不放任何一個單詞離開。
警察到場,消防隊到場,帕克一言不發,坐在花壇邊,目睹著消防員一鍬一鍬將這一男一女鏟進了棺材里。
“孩子,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吧,好好洗個澡,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
對于家這個詞,現在的帕克是有抵觸心理的,這種抵觸心理終于讓言語沖破了門鎖,開口向警察說了第一句話。
“我不回家。”
……
二十分鐘后,他出現在了學校門口,在眾目睽睽下,渾身是血的被警察送進了校長辦公室,又被校長帶著去了學校公共浴室進行身體清理,最終送到了學校心理醫生的手上。
絕大多數的心理醫生僅用話療的方式是很難改變一個人的想法的,不過簡單為其做心里疏導并不困難,雖然帕克注定會因為兩人死在他面前而留下心理創傷,但就目前而言,他已經擺脫了對于血液和尸體的恐懼,不會滿腦子的胡思亂想,至于他夜晚會不會做噩夢,那就是發生在離開學校之后的事情了。
校長聯系了帕克的父母,他們會在四十分鐘至一個半小時后趕到學校,帶帕克回家進行療養,而他被安排在學校的教堂,在耶穌的庇護下,等待著父母的到來。
“孩子,向天上的父祈禱吧,他會祝福你脫離陰影,安然享受每晚的睡眠。”
神父已做完每日例行的祈禱,向耶穌懺悔他昨日犯下的罪,又祈求他庇護今日的自己,等到帕克進入教堂后,給予了他安慰,這才轉身,向著在十字架上受難的父坦言事實,為這個無辜的可憐孩子祈禱。
最終,摸了摸帕克的頭,他轉身離開,留下帕克一人,雙目無神的望著棚頂,看著天使在七彩的琉璃中飛舞,這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神國。
“帕克,帕克?你還好么?聽說你出了一些事情,沒有受傷吧?”
神父離開時輕掩著的房門被推開,麗莎探出頭,見教堂里沒人,才邁步走了進來,望向發呆的帕克,眼神里充滿了擔憂。
“我,還不錯……”
“還好,謝天謝地……你父母一會就會來接你了吧?”
“嗯……”
“那就好,在家好好休息,我們都在等你重新振作起精神來,過幾天還有一個游行活動,大伙正摩拳擦掌等著大展……”
“抱歉麗莎,以后這種活動,我不會參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