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高大人在御書房等著求見陛下。”長樂宮里,皇帝覺得自己好容易清閑一會,楊德就又傳了消息過來。
宓壡倚在榻上,喝著酒聽皇后彈琴。
聽到楊德稟告的消息,不在意地笑了兩聲,也不避諱皇后問道“怎么會斷了?剛才不還生龍活虎闖了藩王府邸么?”
許是楊德也覺得這事有點不可思議,口氣有些驚奇“是寧王帶人闖到高尚書府,當著高尚書的面把高貢腿給打斷了。聽說行刑的都是在定州跟著寧王上戰場的兵。”
“哦?”宓壡覺得這事挺好笑“寧王叔不是和定國公走得挺近,不知道高詵是惠王一派的人?”
“恐怕知道是定國公的人,可是惠王和定國公的關系一向勢如水火。王爺大概是真的不知道吧。”楊德笑瞇瞇道。
“惠王,也挺能忍。不愧是文惠皇后的兒子。”皇帝這話意味不明,楊德臉上的笑容隱去,在心里嘆了口氣。
“陛下可要見高大人?”
“朕這些日子太累,要好好歇歇。楊翁作主賞他個什么東西讓他回去。有事明天上折子來。”
楊德躬身告退道“是。”
“陛下不高興?”秦雅瑜自從楊德進門就停了彈奏,見皇帝眉頭緊皺,不禁心中擔憂。
宓壡握住秦雅瑜的手,笑得俊朗“沒有,寧王叔這事做得有點太狠。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論怎么說,高貢也確實擅闖了寧王府。被氣瘋的寧王叔打斷腿也是報應。”
“可是妾聽說,高貢周嫻都是被邵世子帶著去的。陛下又下旨安撫開國公,若是不處置寧王,恐怕會叫高尚書心里不舒服。”
“他?”提起高詵,宓壡冷笑一聲。
“無用之人。”皇帝只說了這四個字,又閉目去休息了。秦雅瑜在心里揣摩著,半晌后搖了搖頭,朝中之事比之后宮更加隱晦難懂。所以皇帝才一直不讓自己的父親往里摻和,只要父親做好份內之事就可以了。
高尚書之子被寧王打斷了腿的事不脛而走,不過大半日整個關心朝中消息的官員都知道了。
定國公的家人到惠王府報信時,許世章正在和惠王商議如何利用寧王達到他們自己的目的。
惠王宓宥,母文惠皇后,少有才學,得文帝喜愛。
然而文帝立太子時卻被排除在外,當時眾人不解,唯獨定國公知其內因。
“寧王叔這是性子又上來了?”既然對外說要著書立作,就要把事情做到讓人無話可說。因此惠王府里,什么都不多,就是書最多。而惠王,哪怕是裝得呢,也是長時間淫浸在書堆里,困在府里又無事可做,只好看書消遣。
因著文帝的相貌并不差,文惠皇后也是當年出了名的美人,這兩人的孩子在外形上自然就更是出色。再加上一身書卷氣的加持,更是讓惠王在世家子弟中鶴立雞群。若說云修君是玉樹蘭芝的富貴王侯,那惠王就是不出世的慵懶君子。
當年文惠皇后為惠王擇正妃的時候,不少姑娘家想方設法要討文惠皇后的歡心,可最后文惠皇后選定的還是自己家里人。
當時不知讓多少未嫁的姑娘家傷心。
許世章為了惠王連自己女兒都能舍棄,對于其他人就更不會猶豫。
“高貢不過是為邵慶明擋了寧王的怒火,寧王現在還指著邵延庭。就算再怎么生氣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糊涂。”
“可要幫高詵一把?”
“不用,棄子而已。無用之人,不值得殿下費心。”
三言兩語間,堂堂禮部尚書就被人丟進了棋簍。
惠王一身粗布麻衣,寬袍大袖,反身折回書案。
身后的猛虎廝殺圖殺意逼人,氣勢非凡。
“寧王可知高詵是舅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