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水昏昏沉沉的又睡了一日,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下午了,感覺全身酸軟的沒有一絲力氣,就像是一條被伸了筋骨的軟體動物一樣,癱軟的躺臥在冰冷的床榻上,嘴唇干裂的一牽動嘴角,都會引發(fā)深深的疼痛,睜開眼睛環(huán)視著四周,屋子里亮堂堂的只有一個丫鬟,正在為她換上新的熏香,紅木地板被擦得干凈得發(fā)亮,倒影著從窗外投射進(jìn)來的遲暮陽光。
那屋子里顧清水感受不到溫度,總是感覺有一股強(qiáng)烈的涼風(fēng),從四處闖進(jìn)來,都拿著一把把鋒利的刀刃,沖進(jìn)她的身體里去,刨剮著她的骨髓,將那流動著的鮮熱血液,偷換成刺骨嶙峋的寒風(fēng)搜刮著僅剩下的體溫和感知。
窗外的浮云飄渺的流動著,無憂無慮,披上了彩色的輕紗,似乎是趕著去結(jié)婚,梳妝打扮去見它的心上人,因為緊張拘束所以抖落了一些粉色的胭脂水粉落到人間,落到山頭落到山谷,落到少女的頭發(fā)上,就落到了少年的心里,點燃了少年的情愫,讓少女情竇初開。
顧清水正游離著,任由自己的目光和思緒,隨著那漂流進(jìn)屋子里來的光影帶著自己的思緒飄到窗外,做一趟時光飛船的遨游,心里就有些悵惘,徒添了隱隱作痛的傷痛,眼淚不知不覺又浸濕了臉頰,打濕了裝滿了以往悲歡情緒的枕頭。
突然,她獨(dú)自黯然神傷的時候,她親眼看見那小丫鬟,碧云正將自己的那件紅色嫁衣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了下來,似乎要抱著那件她視如珍寶的嫁衣抱著出去,顧清水就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急促的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強(qiáng)忍著腹部傳來的一陣隱隱作痛的疼痛。
“你干什么,你給我放下給我放下,你要把我的衣裳拿去哪里,我讓你放下!”顧清水拖著病體,聲嘶力竭的朝著碧云嘶喊咆哮著,宛如一個病得奄奄一息的母親,誓死不屈也要捍衛(wèi)保護(hù)著自己的幼崽。
碧云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腳亂的站在原地,連忙解釋著道“大小姐,是夫人吩咐的讓我把你這件衣裳拿出去丟了,這上面已經(jīng)沾染了很多血跡,血跡斑斑的放置在屋子里怕對你有什么不好,已經(jīng)臟了呀。”
顧清水神情恍惚,聽了她的話似乎情緒一下子就上來,瘋瘋癲癲的樣子一下子從床上連滾帶爬的步履蹣跚,跌跌撞撞的連鞋子都沒有穿,跑到了那碧云的身旁,還狠狠的摔了一跤,狠狠的就要將那件抱在碧云懷里已經(jīng)被血跡染得斑斑駁駁的紅色嫁衣“你給我,你還給我,你們?yōu)槭裁匆獎游业臇|西,我不允許你們把她搶走!”
顧清水癱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手里死死的拽住那件還散發(fā)著陣陣血腥味的紅色嫁衣,死死的不肯放松,頭發(fā)凌亂衣衫不整,就像是一個瘋了的婦人一樣,目光呆滯的看著那件衣裳,跪坐在地,嘴里還喃喃自語的念叨著什么,神志不清的只是不愿意放手。
碧云一見顧清水如此墮落都樣子,還不由分說的跪倒在自己的腳邊,她哪里承受得起她這個樣子,也心疼她的可憐兮兮的模樣,此前一個何等風(fēng)光無限高高在上冰清玉潔的大小姐,如今卻像是一個丟了魂魄的瘋婆子一樣,碧云憐憫不已,連忙也跪倒在她的旁邊,哽咽著欲將她扶起來。
“大小姐,大小姐你快些起來啊,你身體還弱這樣會讓你久病不愈的,讓你病情會加重的,你若是要我不丟就行了啊,只是這上面的血跡太重了我給你洗洗以后再抱來還給你好不好,大小姐。”碧云一邊試圖著將她拉起來,一邊悲從中來的說著。
“你還給我,你還給我,是我的是我的。”顧清水絲毫不在意她說什么,盡管死死的抱住那件衣裳,似乎就像是頻臨死亡的人緊緊的拉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不放手。
碧云也沒有辦法,也就只好松了手將那件衣裳給了她,見她這失魂落魄的樣子,也實在是不忍心,不知道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嫁衣而已不知道為何她如此的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