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好聲好氣的詢問,李師傅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語氣下意識放輕了許多,“瓶身過長,根本不能一直保持直筒。”
蘇槿溫溫一笑,彎下腰抬手遮住一截瓶口,“師傅可覺這樣好看?或者這樣?”說著她手又往下遮了一些。
幾位師傅也沒昧著良心點頭,紛紛互看了一眼,最后又看向蘇槿,不知她賣的是什么關子。
蘇槿掃了他們一眼,看他們的反應,緊接著不緊不慢的解釋道道:“不管是瓶身長還是瓶寬,我并不是隨手畫出來,而是經過思慮后確定,自是有它存在的合理性。”
“至于直筒無法完成,僅我猜測,泥太軟,容易下搭,師傅們或許可以試試用硬一下的泥。”
她瞧過他們做過瓷瓶,那泥十分軟,適用于以前的圓肚瓷瓶,但直筒不適合。
她也是剛剛才想到這個問題。
聞言,幾位師傅互看了一眼,心里恍然大悟,李師傅指出其中的不足,“泥太硬了,容易干裂,不光滑。”
“李師傅可以先試試能不能做出來,然后再來把握干濕度的問題,會容易一些。”蘇槿認真道。
這時,嚴鈺開口了,“李師傅,你們去試試。”
之后師傅照著蘇槿這樣說,確實比之前好太多了,只是黃泥干濕的把控不是很準。
但幾位師傅都松了一口氣,把控黃泥干濕度,對他們而言不難,只是需要短暫的時間。
見一個比一個做得標準,嚴鈺心里也松了一口氣,這時,才注意到天色不早了,快到黃昏時刻了。
他洗凈手上的泥巴,隨后看向蘇槿,“今日麻煩你了,晚上我做東請你用飯。”
蘇槿搖了搖頭,拒絕道:“不必了,你幫了我的忙,我就當還你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明日不來。”
瞧她不一副不想過多接觸的模樣,嚴鈺抿了抿唇,心里莫名有種不舒服,但也沒多想,“那我讓明福送你回村。”
也沒等她拒絕,他又道:“是我的人接的人,我們自然要將你送回去。”
“我要去鎮上。”蘇槿解釋道。
“正好順路。”嚴鈺也沒等她說什么,抬腳就走在了前面。
……
馬車內十分靜謐,只聽得見外面的轱轆轉動聲。
一股炙熱的視線落了過來,停了好幾秒,蘇槿抬眸,對上嚴鈺的視線,自是沒錯過他探究,她語氣很淡,“怎么?”
被人抓包,嚴鈺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反而直視她,“沒什么,我只是覺得你不是月牙村的人。”
他越接觸就越對她感到好奇了。
明明是個村里小婦人,卻會識字、會經商、極會揣摩人心,很多經過培養的世家大族的女子都達不到如此。
聞言,蘇槿一點都沒慌張,她淡笑了一下,“你多慮了,我自生下來就是月牙村的人,不過是比一般人聰慧罷了。”語氣有幾分說笑的意味。
“你倒是不謙虛。”
嚴鈺也沒追究她的話是真是假,手擱在窗欄上,瞥著外面一閃而過的景象,勾起了唇角。
之后馬車靜了下來。
到了鎮口,蘇槿就下了馬車,拒絕了嚴鈺讓明福送她。
視野中的那抹倩影漸漸遠離,最后瞧不見了,嚴鈺才放下馬車簾,出聲道:“明福,回客棧。”
……
蘇槿路過餅攤時,買了五個燒餅,到碼頭時,工人們還沒下工,正在搬運著貨物。
不過船上的貨沒多少了。
她望了一圈,沒瞧見祁云清,倒是瞧見孫青了。
孫青也看見她了,搬著貨也不好說,只同她指了指。
蘇槿尋著他的手看了過去,是一間屋子,瞧孫青面色不急,想來也不是什么壞事,她便尋了一處地方等著。
這一等便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