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胡竹大聲吆喝一聲,“趕緊的,磨磨蹭蹭,不想干了就滾回去?!?
等祁云清走過來,胡竹帶著他進了內(nèi)屋,背著手,直接了當?shù)馈爸苜~房前些天生了大病,最近來不了碼頭,云清這些日子就不抗貨了,幫我算一下賬,然后給工人發(fā)工錢?!?
“你放心,工錢不比抗貨少?!?
胡竹是有意賣這個人情給祁云清。
祁云清在鎮(zhèn)上出了名,縣試、府試都考了第一,以后肯定有出息。
祁云清心里明白他所想,點了點頭,拱手道“多謝胡掌柜了?!?
他不是清高、不俗之人,這個世道本就是“共存”。
見他這樣通透,胡竹爽快笑了兩聲,“沒什么好謝,桌子上是這次貨物的賬本,云清你把它算出來,今日算不完也沒事,能后天之前趕出來就好。”說著指著不遠處的小桌子。
這次是三天的貨,貨物很多,算賬自然麻煩。
“好?!?
祁云清走了過去,坐下后就開始撥弄算盤,這樣的姿勢持續(xù)到了黃昏。
他放下毛筆,微不可見的扭了扭脖子,隨后看向門口,胡竹現(xiàn)在站在門口,應(yīng)是在守看工人。
他起身走到胡管事的旁邊,“胡管事,賬算完了?!?
“這么快?”
聞聲,胡管事扭頭看向他,語氣有些驚訝。
隨后走進屋子,拿起賬薄細細看了起來,半刻鐘后,他放下賬薄,看向旁邊的祁云清,夸獎道“云清不愧是念過書的人?!?
以前這賬,周賬房算得快也要明天下午。
周賬房也沒有偷懶,相反算賬很快。
只是人不能比。
“胡管事繆贊了。”祁云清神色淡然的拱了拱手。
胡竹笑了兩聲,進了最里屋,沒一會取了三串銅錢出來。
他遞給祁云清,“一共是三百文,有五十文是上午工錢,剩余的二百五十文是算賬的工錢,原本這算賬需要算兩天,一天的工錢是一百二十五文?!?
末了還來了一句,“云清,你數(shù)數(shù)?!?
“不用了,云清信胡管事?!逼钤魄迳焓纸酉铝恕?
胡竹這人從不少工錢,也從不拖欠,所以很多人才想來碼頭做事。
胡竹聽著悅耳,爽朗的大笑了幾聲,“這會也不早了,你就先回去吧,明個繼續(xù)來算賬,把之前的老賬幫我算算?!?
有這種人才不用,他又不是傻子。
“好?!?
祁云清出了屋子,同正在抗貨的孫青說了一聲,在鎮(zhèn)口等他。
隨后便去了集市,步子微微有些急。
這會賣軟餅的怕是要收攤了。
到了軟餅攤時,大嬸已經(jīng)在收拾攤子了,瞧見他現(xiàn)在攤子,“買軟餅?”
“嗯?!逼钤魄妩c了點頭。
大嬸歉意道“今個賣完了,明天才有。”
祁云清抿了抿唇,溫聲道“能不能麻煩嬸子再做五個?”
“小相公,今個真不成了,發(fā)的面粉都沒了,得回家拿。”大嬸為難道。
“大嬸,我多添兩文錢,麻煩大嬸幫我做五個?!逼钤魄逭Z氣有幾分軟,配上男子低沉有磁性的聲音。
有些讓人拒絕不了。
大嬸咬了咬下唇,“那成,我回家拿面團,小相公幫我照下攤子?!?
周圍都是熟人,她也不怕他偷攤子。
很快她端著一碗面團來了,捏出五個面團擱在鐵板上,隨后放了一木鏟柴碳。
鐵板漸漸傳來熱量,擱在上面的面團被木板壓薄壓大。
半響后,大嬸問道“放辣子嗎?”
“放?!?
祁云清掃了一眼幾個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