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接觸了大半個月,林深也清楚他的性子,自然沒覺得有什么。
從入學院,他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而且基本都是有關于家里的事。
因此同窗們都知道他性子冷漠,就很少跟他接觸,所以他的人緣在書院不太好。
原本他跟他也沒有什么交集,一開始認為這人秉著學識好,目中無人,就對他無感。
后來偶然見他跟學院掃地大嬸的三歲小兒子說話,他神情很耐心,整個人帶著一股柔意。
那一瞬間就覺得這人其實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樣,就試著跟他接觸,才發(fā)現(xiàn)這人并不是目中無人,是真的話少。
“云清,晚上同窗聚會,你去嗎?”
“不去,還有些書沒抄?!逼钤魄孱^未抬。
前兩天看見一款釵子,想給自家娘子買,手里差了點銀錢。
林深知道他要抄書換錢,就沒有再勸他。
“祁兄跟我們一塊去唄,到時候我們一人湊幾十文給你,就當今日抄書的工錢?!?
旁邊有人插話,語氣帶著明顯的不懷好意以及一絲嘲諷。
“就是。”另一人附和道。
祁云清像似沒聽見兩人話,依舊自顧自的抄書,反倒是林深替他抱不平了,“姜羌,你別這樣說話!”
“我怎么說話了?我是好心幫祁兄,晚些我回家給我爹說一聲,讓他多給點銀子,到時候我就養(yǎng)著祁兄?!?
那名叫做姜羌男子倚在桌子上,腳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踢在了祁云清的桌子上。
祁云清手滑了一下,那頁抄了大半的紙張就作廢了,他的唇抿到了極致,眉間透露出冷意。
“哎喲,對不起哈,祁兄,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我賠你銅錢?!苯荚掚m如此,但語氣絲毫感受不到他的歉意。
他從懷里拿了幾十文銅錢,放在了祁云清的桌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又道“夠不夠?不夠我再給。”
“姜羌你別太過分了,大家都是同窗!”林深氣憤道。
祁云清站起了身,壓了姜羌半個頭,狹長的眸子半瞇著。
姜羌本能縮了一下,隨后就見祁云清撿起桌上的銅錢,他眼里閃過一絲嫌棄。
下一秒,幾十文的銅錢砸在了他的身上,男子異常冷漠的聲音,“滾?!?
……
天氣漸漸轉涼,迎面吹來得風有些刺骨,此時已經(jīng)是十一月了,接連三四天陰雨綿綿。
官家的賑災糧趕在了這時送來了,每個村子由村長去鎮(zhèn)上領米,每人十斤,雖然不多,但省著吃,熬過了寒冬不是問題。
等開春有了收成,就好過多了。
小祁家因為出了個秀才,除開每人應領的十斤,還多了二十斤。
俏俏也有份。
有了賑災糧,蘇槿就沒有再賣麥子了,也沒有多少麥子了。
她細細算過了虧了將近二十多兩銀子,原本按著十文一斤不多給的話,應該只會虧幾兩銀子。
西山的山茶花和臘梅花開了,這是今年最后一次摘花了。
等天氣放晴,西山上東一處,西一處站著挽著籃子的婦人們。
蘇槿去后山頭看了山泉,許是天氣正常了,泉水流出的水量多了一些。
剛想下山,穿著藍色衣裳的婦人喊住了她,“云清媳婦,我想給你說個事?!?
是吳家三房的吳莫氏,吳三的媳婦。
“吳三嬸,去那邊說話吧?!碧K槿見周圍不少人,指著不遠處道。
兩人走過去后,蘇槿問道“吳三嬸,什么事?”
吳莫氏有些憂愁,“云清媳婦,你吳三叔的腰前幾天扭了,我想說能不能讓吳三叔回去休息幾天,等養(yǎng)好了再來上工。”她的語氣有點忐忑。
村子里基本上的人家都想來小祁家?guī)凸?,但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