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也方便李威更好的思考。在太子的侍衛(wèi)們沒趕來以前,李威的責(zé)任不用問了,泰山般沉重。
岳繁京打斷他的沉思,李威滿心里不悅。本想給她一個冷臉兒,再加一個后背,也就把這姑娘打發(fā)走。
但鬼使神差的,李威忽然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繁京,繁華的繁,京城的京。”
還京?
李威一聽就懂,面色更加的難看,心想這岳家雖是貶官來到幽塞,但好歹也有官職在身,成天的想著還京,這是不服圣命,這是素懷不滿。
他揮揮手,看也不想再看到這個姑娘。
岳繁京如臨大赦的離開,走得頭也不回。
短短一瞬的接觸,岳繁京怕極李威。他散發(fā)著遠(yuǎn)比冰雪更寒冷的居高臨下,在他面前猶如細(xì)草經(jīng)歷暴風(fēng),恨不能躲到地角天涯。
在祖母的小院里,岳繁京還能走的不緊不慢。把月洞門甩到身后,岳繁京加快腳步,同時想著怎么樣才能不再回來,才能在貴人住家里的日子里,盡量不在他們面前出現(xiàn)。
至少在今天這個日子里,岳繁京逃避般的只想躲開。而保證了今天,明天再想法子。
縮在廚房做菜?
回房裝作為貴人做針指?
出門做客家有貴人,祖母不會答應(yīng),這一條行不通。
剛想到這里,有人歡歡喜喜的叫她“繁京,你去哪里?”
天色已然大亮,照出冉冉走來的少女。她穿一件半舊的黃色錦襖,又是一件老綠色的厚裙。瓜子臉蛋顯聰明,紅唇在冬天泛紫,但亦添鮮艷奪目。
這是岳繁京的閨中好友,秦家的玉蓮姑娘。
岳繁京見到她,也高興的回應(yīng)“玉蓮,這么早,你吃早飯了嗎?在我家吃吧。”
兩個姑娘的身影越走越近,最后幾步都嘴角噙笑,嬉笑著撲上前去。
手抓住手,熱情洋溢在指尖。
秦玉蓮從頭到腳的打量岳繁京,見她桃紅色繡如意的錦襖,和鵝黃色綢裙,都是嶄新的,半開玩笑地道“喲,你把過年的衣裳也穿出來了吧?”
岳繁京嘟一嘟嘴兒,低壓著嗓音笑“好眼力。”都怪奶娘祁氏,都怪家里來貴人,祁氏特意找出大年初一穿的衣裳,而且還不許岳繁京不穿。
秦玉蓮也正低低的笑“真的來了貴人?”
岳繁京點一點頭,悻悻道“害我到現(xiàn)在還沒有吃早飯。”握緊秦玉蓮的手,恢復(fù)笑顏“咱們到廚房吃,我做菜給你反倒便利。”
“先別走,”秦玉蓮身子不動,帶的岳繁京也原地停下,秦玉蓮三分好奇五分敬仰,最后兩分是狂熱“是哪個衙門的貴人,到這里辦哪些公事?”
岳繁京情不自禁的想到忙碌的祖母、卑躬屈膝的家里人,嗤笑道“都還不知道,”
自嘲的對身后望望,那里是不久前出來的祖母正房,淡淡道“就這,我家都忙的認(rèn)不得自己。”
腦海里忽然出現(xiàn)“奴才貴人”面上的鄙薄,岳繁京傷感的想,難怪別人瞧不起,就是繁京姑娘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家。
“岳老夫人一直如此,”秦玉蓮安慰道。
岳繁京帶她去廚房用飯,秦玉蓮把來意告訴她。
岳繁京瞪大眼睛“這就辦大戲?”
秦玉蓮無奈而又羨慕“是啊,天還沒有亮,廖將軍就通知城有頭臉的人去說話,廖將軍都不敢走遠(yuǎn),說話的地方不是衙門,就在你家隔壁的張三茶館鋪子里。廖將軍說城里來了貴人,如今住在你家,招待上他不發(fā)愁,只發(fā)愁沒有好玩的給貴人看。他說,過年大戲現(xiàn)在就唱起來。”
岳繁京也羨慕,難怪祖母天天念叨貴人,當(dāng)貴人的日子果然是好。她沒有反對的權(quán)力,只嘟囔道“這還沒到大年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