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任何時候,和敵兵的交戰都生死攸關,冰碴子大人卻想得到弄來一件厚襖子給自己御寒。
岳繁京雙手接過,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如果說和冰碴子大人一路行來,對“貴人”這個名稱的看法越來越好。那么此刻皮襖子上散發的怪異氣味和溫暖,融化岳繁京心頭對貴人最后的惡感。
家里有位老姑娘姑母,憑是誰就能輕易的徹底改變看法?
卻被這件皮襖子添上最后一把火,世上再多的冰寒也一觸就化。
岳繁京往身上披,感覺披的是無數日光,或者一把暖暖的真誠。他尊重她,也尊重幽塞小城,在岳繁京成長到今的十幾個年頭里,冰碴子大人已上升到她生命里最敬佩的人。
很想甜甜的一笑,面頰卻硬的如冰塊扯不動。岳繁京想像中自己的面色不是鐵青,也一定彤紅。
確實,她需要這件皮襖。城里的風雪從來不能和城外的風雪相比,而他們追擊敵兵的過程里,不時的越過森林籠罩幽塞的那段,在森林的邊緣行走著,無遮無擋的遭遇颶風。
那從遠處刮來的,前面沒有森林為屏障,后面沒有幽塞為攔截,一長串子肆意天地的風雪,足可以把人凍僵。
而今不敢說暖和,卻如在自身點燃不會熄滅的火焰,時時提醒著岳繁京,她若無愧于這件帶著戰火的皮襖,就好好干活吧。
隊伍重新上路,還是辛蒙江、田洛頂風冒雪在前面,英王李威在后面,再后面是岳繁京。余下的人分列在兩邊和殿后。
風雪凄迷里很影響視線,但岳繁京精準的又一回找到下個姜戎兵的給養營地。
不可能每次都有驚馬可以利用,李威等合計出一條合適的主意,再次毫不懼怕的撲上前去。
岳繁京望著他們,腦海中久久回蕩著,這是一群多么可敬的人啊!
廖雪峰的面龐在恐懼的作用之下,看上去變了形。他抽出腰間的馬鞭子,對著回話的城門士兵沒頭沒腦的抽去。
“出城了!你讓他們出城了!我打死你這個混蛋!”
“廖將軍,現在正用人呢。”他的親兵熟知廖雪峰的脾氣,也就看得出來廖雪峰動了真怒,幾個人一擁而上,抱胳臂的抱胳臂,抱腿的抱腿,把廖雪峰控制住。
不會有人堵廖雪峰的嘴,廖雪峰破口大罵“滾,誰攔我,我打死誰”說到這里眼睛紅了,大罵改成號啕大哭“我的爺啊,我的爺若是有個閃失,我死一百回也不夠啊”
相對于鞭打,回話的城門士兵更害怕廖雪峰的哭喊。控制廖雪峰的士兵也嚇了一跳,互相看看不知所措。
大家把廖雪峰松開,廖雪峰也不再打人,畢竟城門士兵也沒有錯,英王殿下說他身負重要公文,又由廖雪峰的表現驗證過是位大人,誰會不放行?
廖雪峰坐在雪地上繼續的哭,士兵們傻乎乎對著他發呆。直到廖雪峰一跳起來,吼道“點兵,帶馬,去救人,快去救人!”
他認清馬在哪里,翻身就上馬鞍,還沒有坐穩就虎吼“開城門!”
他的第二句話是“趙副將,你他娘的去哪里了,從現在開始給老子守城!”
和另一句話撞上。
“廖將軍!你不守城了嗎!”
錢德海帶著侍衛們簇擁太子李名走來,錢德海大罵出聲。
廖雪峰血紅著眼睛“趙副將,你他娘的出來應付!”
錢德海氣的肚子快要炸破,對著廖雪峰撲過去“你剛才守的不錯,就認你了,給我下馬來!”
一伸雙手揪住廖雪峰的腰帶,硬生生地把廖雪峰從馬上高舉過頭。
廖雪峰剛打退攻城的人,殺氣重。
又得知英王李威私自出城,廖雪峰知道英王不可能棄城而走,只能是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