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塞城里人人熟悉,守城門的先道“這不是王老爺嗎?”
王老爺拱手堆笑“是我哈哈,你當值呢?”王奶奶低頭。夫妻打心里都犯怯。
兩年前,就是這個城門上,他們熱熱鬧鬧的帶走岳家的姑娘。
守城門的倒沒有多說,只說遠路不容易,趕緊回家休息,是路過的人指指點點“快看啊,王家的人終于肯回來了。”
“岳大姑娘呢?”說這話的是個一針見血的。
“我說老王,你兒子媳婦呢?”說這話的是個大膽的。
王老爺深深的鞠躬“是我王某對不起父老鄉親,繁京她如今是英王妃,我王家沒有資格求她。”
“那你還帶人走?”說這話的是個刻薄的“老王,前年英王殿下還在咱們這城里,如果不是你家多事,只怕岳大姑娘早就和殿下成親。”
“對!是你家多事,本來岳大姑娘早就可以當王妃,結果卻被你家害的吃了苦頭。我們聽說差點兒就跑丟了,你們家帶著伙計上京是做什么吃的!”
說話的人,大多看著王奶奶。
王家在幽塞城的名聲不錯,王老爺為人也沒有不好的名聲,這些人看笑話,主要是看王奶奶的。
王奶奶臉色漲的成紫色,脖子上有千鈞重擔,怎么也抬不起來。聽著別人的七嘴八舌,和丈夫苦苦的道歉,淚水潸潸而下。
直到廖雪峰走來,廖將軍的消息靈通,知道王小古從沒有變過心,也知道秦玉蓮在金殿上的事情,他大嗓門兒解圍“老王,怎么不把那害人的秦姑娘帶回來!”
王奶奶眼睛有了神采,猛的抬起頭“攆走繁京都怪我,與我家老爺和小古沒有關系,要怪,你們怪我吧。不過我家小古是個好的,秦玉蓮那個丫頭犯壞,小古為繁京沖到金殿上說話呢。”
圍觀的人懵懂“什么?秦家的丫頭也在京里?”
“有,怎么沒有,我像是聽誰說的,秦家的丫頭在家里吃苦,岳大姑娘知道了,送她盤纏接到京里。”
“這事情我也聽說,是岳家的下人說出來。”
王奶奶熱烈的說起來“是啊是啊,都是秦家的丫頭不好”
當街大罵一通后,低頭不能見人的,變成秦家的人,而王奶奶重新做人,高高興興回家去。
二月的下旬,李陵到達他的地方,一個名叫窮城的丘陵山地。
起名字,有時候顧名思義。李威去的荒丘是這樣,李陵來的窮城也是這樣。
這里的荒涼,絲毫不比荒丘差。
從路程上說,李陵確實稍遠些,但他比李威晚到的原因,與路程無關。
窮城的官員陪著殿下來到他的住處,本城最好的是衙門,李陵的馬車停在衙門外面,侍衛們輪流到馬車前面回話“回王妃,咱們到了,下車吧。”
也請諸姬妾。
哎喲抱怨聲此起彼伏,像漲潮般的傳出車簾。
齊氏王妃還能把持得住,只說上兩句“這路,把我的命折騰掉半條,我的天爺啊,信女年年持齋日日燒香,為什么讓我受這種苦難?”
走路的人羨慕坐車的,但坐上幾個月的車,反倒羨慕走路的。長途的顛簸,再加上心情不好,對于嬌生慣養的女人們來說,等于每天上刑。
而岳繁京為什么不覺得累?
她和王家上路的條件可是相當糟糕,最多算能坐車。新婚燕爾、夫妻恩愛,心情亦能帶給輕松。
至于李威頗能吃苦,習武的時候打熬的身體好,也因為有新婚妻子陪伴在旁,心情主導一切。
一樣是坐車,不同的當事人,結果不同。
齊王妃抱怨過,接下來姬妾的話滾滾如長江黃河。
有人眼淚汪汪“我不能活了,我要看醫生,吃人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