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還流露出惴惴不安的惶然神情。
役工們相當難以平靜,但也是理所當然。
畢竟假如谷辰真是坊師的話,那他就算見到黎陽城主都可以不用彎腰,社會地位和他們根本是相差云泥天壤。尤其考慮到自己以前對眼前之人的諸般嘲諷喝斥,役工們會集體陷入被害妄想癥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這種時候,就算谷辰破口痛罵眼前役工們狗眼看人低,也應該沒人敢還口吧?不過那卻與谷辰性格不符。而且孤身穿越到乘黃大地,谷辰也不打算成為刺猬般被到處忌憚的人物,于是以稍稍溫和的笑容朝役工們點頭致意。
谷辰的友善態(tài)度似乎解除了役工們的些許惶恐。尤其那名光頭粗膀子的役工頭,更是很明顯地松了口氣。
谷辰目光移過去,隱約記得他叫“管亥”的樣子。
役工頭的光頭管亥是那種虎背熊腰的壯實漢子,在駐場以怪力聞名。管亥一人差不多能扛起尋常役工四人份的重物,谷辰就曾親眼見他把三四百斤的石碾盤耍得呼呼作響,是那種發(fā)起飆來能空手拆房子的猛人。
不過讓谷辰留下深刻印象的倒不是管亥的力氣。要說起來,以力自負的家伙往往都有靠蠻力制人的惡根性,但管亥似乎是其中的例外。
當初谷辰被趕到閣樓住時,管亥曾搔著頭吐出“那丫頭到底在想什么”的嘀咕,但還是叫手下役工收拾好閣樓雜物給他騰出地方住,并且此后也未對谷辰有所刁難。對在分社吃閑飯的谷辰,役工們從沒敢做出過言語以上的排擠,在很大程度上也是管亥打過招呼的緣故。
既然是人格腕力都值得信賴的人物,那結個善緣應該沒有害處。這樣想著的谷辰,抬頭朝管亥打著招呼。
“管兄,這段時間麻煩你們照顧了。”
“咦?”大概沒想到谷辰會跟他打招呼,管亥隔了半瞬才略狼狽地回應。“那啥,谷少你客氣了……照顧什么的談不上,這些家伙都是沒讀過書的粗人,說話動作都沒分寸。有啥冒犯的地方還請谷少多多擔待。”
“不會,他們是很耿直的伙計,相處起來我也省了不心思。”谷辰說著偏頭望向閣樓方角。“另外在閣樓那邊我留下了一瓶小愈水,對治療創(chuàng)傷很有處。這段時間受你們照顧了,就當成謝禮請管兄你幫我分給兄弟們如何?”
“小愈水?還一整瓶!?”
這次連管亥都露出驚愕神情,旁邊役工們聞言更是面面相覷。
坊師做出的靈藥都具備不可思議的即時藥性,因而往往都價值不菲。哪怕是最普通的小愈水一支售價差不多要三枚銀通。對每月收入頂多只有數百銅判的役工來說,是哪怕做夢都不敢奢望的奢侈品!
其實嚴格來說,谷辰留在閣樓的那瓶小愈水只是清洗野飲鍋時剩下的殘液,但他煉制的小愈水原本就蘊含著濃郁靈梵,哪怕稀釋后也應該有相當效果。
當然這些情況谷辰倒不需要對管亥詳說。畢竟光是他以“瓶”為單位送出小愈水的大手筆,就已經把眼前的役工們給嚇得不輕。
“無功不受祿!我們怎么好意思收下谷少你這么貴重的禮物!?”
“不用介意,自己做的沒花多少錢。”谷辰微笑著擺擺手。“畢竟到還清日升昌的債務為止,我還會在黎陽城呆上好久,今后請管兄等關照的機會多的是。就當成遲到的見面禮好了,請收下吧。”
“……既然谷少都這樣說,那我再客氣就不好意思了。”管亥呼出口氣,朝谷辰恭敬拱了拱手,算是接納這份大禮。“別的不敢說,黎陽城那些街街坊坊我們還算熟悉。今后谷少有什么要幫忙的,只要差遣一聲就好。”
“那行,那到時候就麻煩管兄了。”谷辰點點頭。目光落到周圍喜形于色的役工們身上,忍不住囑咐了一句。“對了,小愈水放太久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