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酒液射來而驟然舞起片片劍花。只見劍花閃閃疊疊,濺到劍身上的酒液竟被一滴不剩地悉數攔下。演出神技的劍怪打了個悠長的酒嗝,而底下壺怪則格外熱烈地拍著藤索。
兩怪玩得不亦樂乎,也讓旁邊的飛燕谷辰看得目愣口呆。
“呃,介紹下。”先回過神來的谷辰,苦笑著走過去把壺怪給擰了起來。“這只是我家的,叫波妞。這只是你家的吧?可惜我不知道它叫什么。”
看看著谷辰隨意般的把劍怪握在手里,飛燕愕然瞪大眼睛,露出像是受到極大沖擊般的神情。
“居、居然能碰觸‘拖雷’!?”
“哦?她的名字叫拖雷嗎?”
谷辰目光落到右手的劍怪上。劍怪抬起醉意朦朧的眼神和谷辰對望,隨即鬧別扭般的冷哼著別開視線。聽飛燕口氣,這家伙以前怕不是渾身帶刺的主兒,當然谷辰現在倒不用擔心會被砍翻。
谷辰左手擰著開始裝死的壺怪,右手則把劍怪遞還給了拓荒者。
飛燕戰戰兢兢地接過劍怪“拖雷”,看著谷辰的眼神霎時間滿溢敬畏。
“請、請問您究竟是?”
“我是坊師。”谷辰搔搔頭又繼了句。“不過我的課題是‘研究物怪’。”
有些坊師精擅煉藥,有些坊師精擅造器,有些坊師喜好制香,有些坊師則終年追逐著地脈流通。坊師那些千奇百怪的癖好早已為乘黃諸民所熟悉,因而把“研究物怪”解釋成坊師的課題,這樣給人感覺至少不會太過突兀。
實際上,這還是谷辰初次對人言明把“研究物怪”當成課題。
因聽者是同樣馴養劍怪的拓荒者,倒也不用擔憂會惹麻煩。
就算如此,谷辰也花了相當工夫來解釋把馴養壺怪及邂逅劍怪的因緣,到飛燕差不多理解接受為止,窗外月輪已悄然升到了樹梢的位置。
“……居然在酒壇里醉倒?”
聽聞谷辰描述發現劍怪時的情景,飛燕不禁臉色鐵青,背后也滿是冷汗。拓荒者的她相當清楚乘黃人對荒怪嫌惡程度,要不是谷辰而換別人撿到的話,那她現在大概真的只能到鐵匠鋪的熔爐里去找劍怪的殘片了。
這樣想著的飛燕當即離席,退后數步并朝谷辰深深低頭致敬。
“坊師大人!實在是,實在是感激不盡!”
飛燕的頭壓得如此之低,甚至都能看到其后頸處的優美弧線。把這番舉動看成女劍士那無以言喻的感激表現當然無妨,不過同時也能看出來,這位禮儀端正的大小姐有著相當認真的性情。
“叫我谷辰就好。”
谷辰微微紅著臉,咳嗽著岔開話題。“不用太介意。畢竟荒怪是我的研究課題,再說跟拖雷交流我也收獲蠻大的。我這里很少有人來打擾,今后你要有空可以多帶拖雷來跟波妞玩”
谷辰的意思是今次的事情就這樣過去,但飛燕卻搖頭擺出不肯接受的態席。
“拖雷是我形同半身的伙伴,蒙您大恩救助,先前又諸般失禮。要是就這樣厚著臉皮離開,那是身為劍士的無上恥辱!哪怕拖地洗衣也好,請務必讓我為您做點事情!”
“就算你這么說……”谷辰為難地搔著頭,目光看向劍怪時突然有了點子。“說起來,飛燕你是拓荒者吧?對外域熟悉嗎?”
“抱歉我來黎陽城沒多久。要是城郊周邊的話還算熟悉,但太遠的地方就不清楚了。”飛燕低頭老實回答著。
“那荒怪呢?和荒怪打過嗎?”
“荒怪的話沒問題。”說到戰斗時,飛燕聲音頓時變得豪情萬丈。“尋常荒怪哪怕同時遭遇五六頭,我和拖雷也能擺得平。”
“這樣的話就沒問題了。”谷辰欣然點點頭。實在沒想到,峰回路轉居然在這里找到打破日升昌壟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