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行頗有要用人之處,朱氏也帶著好些仆婦。
只是,方才紅藥那一撲、一抱、一嚎,委實太過出人意表,明萱堂諸人全都看傻了,直到周媽媽喝聲一起,她們才盡皆神魂歸位,再一看,了不得,王妃都快被五太太給抱倒了。
“啊呀,王妃要摔著了!”
“快去把五太太請開!”
“王妃小心!”
亂七八糟的呼喝聲中,明萱堂眾仆婦咋咋呼呼涌上前去,拉手的、掰腿的,意圖將紅藥從朱氏的腿上給摳下來。
紅藥心說老身就防著你們這一招兒呢,轉頭就要招呼眾人齊上。
也就在在這個當兒,一聲尖叫驟然炸起
“快護著太太!”
卻是荷露發出的。
這丫頭的眼睛都紅了。
那明萱堂的仆婦個個如狼似虎地,這哪里是拉人?
這分明就是要打她們太太?。?
這如何使得?
荷露護主的本能在此刻占了絕對上風,一聲叫罷,她又赤紅著眼睛怒視那群黑衣仆婦“你們都傻了么?給我上!”
尖利的嘶吼聲,終是震得十余名玄衣健婦如夢初醒,一個個伸拳擼袖便沖了過去。
黑潮般將明萱堂眾人團團圍住,一個拉一個,很快便把朱氏的給人攔下了,就連周媽媽也未能幸免,被兩名健婦合力扯去一旁,衣裳都給她扯歪了。
我眾敵寡,尚有幾名富余的玄衣仆婦眼見得英雌無用武之地,一扭臉兒,安氏還帶著倆丫鬟呢,得,一并架起來罷。
眨眼間,明萱堂大軍并安氏散兵,全軍覆沒,只余下朱氏并安氏兩個光桿兒將軍,一個氣得兩眼翻白,一個嚇得面色如土。
她二人出身雖低,卻也并非市井里長大的,委實沒見過這等陣仗。
這是干嘛?潑婦干架么?
剎那間,二人直是心膽俱裂,生恐紅藥一聲令下,連她倆一并給打了。
這廂兩個主子嚇得肝兒顫,偏紅藥還在那委屈地干嚎
“王妃啊王妃,您聽兒媳一言哪——兒媳必須把話說清楚啊——您要不聽兒媳就不起啊——”
這富于韻律的哭叫,經由紅藥那柔嫩的嗓音吼出,竟有著一絲怪異的美感。
別說,還怪好聽的……呀呀個呸!
明萱堂眾人齊齊唾棄。
這都要打起來了,再好聽那也不能聽??!
紅藥實則亦是無法之下,方才出此下策。
道理皆不在她這一頭,除了硬扛,再無別的辦法能留下朱氏。
好在朱氏已然被徐玠拿捏住了,縱使來硬的,她也決計不敢報復回去。
嗯,就是這么有底氣。
紅藥一面干嚎,一面氣定神閑地想著。
她倒也想擠出幾滴眼淚,以使這出戲更圓滿,惜乎竟是不能,只得拿出前世吵架的拿手活兒——嚎。
反正比嗓門兒,她顧老太就沒輸過。
朱氏渾身都在哆嗦,也不知是氣還是怕,身子更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一點點地往旁歪倒。
雖沒了周媽媽的扶持,紅藥卻是抱得很有技巧,恰能助她支撐身體,是以她至今還站著。
只是,這終究是個力氣活,紅藥還要分心嚎哭,漸漸地有些不支起來,而朱氏便也如那將傾之大廈,岌岌可危。
若有外人在此,定會以為朱氏這是得病抽風了,紅藥抱著她是在救她。
沒見一邊兒哆嗦一邊往旁邊倒么?
的確,朱氏是真的快要站不住了。
她沒打過架,自是不知底盤越低、身形越穩的道理,又不曉得拉個馬步什么的,此時只覺腿上像掛著塊大石頭,熱乎乎地直拖著她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