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是與王妃玩心眼子,實是心里沒底,不過,王妃這里還是趁著這股子勁兒早作打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事情是真的,早點準備了,也不會慌了手腳。”葛福榮家的此時說道。
朱氏擺了擺手,不再計較方才之事,而面帶沉吟之色,過得片刻,忽地問“聽說,淑妃娘娘上個月才過了生辰,是么?”
葛福榮家的微微一滯,似是不明白她何以有此一問,好半晌后,方道“應該是有這么回事兒,奴婢之前聽王爺念叨過一句。”
說著又提醒朱氏“當時您也在來著,那天王爺在后花園跟您吃酒,吃得半醉了,說過這事兒。”
“嗯,我記得的,就怕記岔了,這才問你一聲兒。”朱氏說道,仿佛有些遺憾似地,輕輕一嘆“若是慶賀娘娘生辰,我倒能往宮里遞個牌子。如今卻是不成的,淑妃娘娘人在行宮不說,這日子也過去太久了,便補備一份生辰賀禮,也不好當真送進宮去。”
葛福榮家的并不知她與淑妃攀上了親,此時是一臉地茫然。
朱氏之前得了東平郡王叮囑,讓她先不要聲張,故此也就隨口一說,很快又問“罷了,還是說外書房罷,三郎他們幾個全都留下了?這時辰只怕就要一起用飯了。”
葛福榮家的便陪笑“這個奴婢倒沒多打聽,只是遠遠瞧著,幾位爺都是有說有笑地,過后王爺還把賬房先生給叫了過去。”
朱氏的點了點頭,神情淡了下去“這倒也是,既然要把鋪面交給他們管,自然是要看賬的。”
葛福榮家的沒接話,只垂首而立,眼尾余光卻是瞥見,朱氏握在手中的帕子,已然擰成了一團。
看起來,她并不像表面顯出的那樣淡定。
葛福榮家的便在心里嘆氣。
那些鋪面兒,王妃想了快半輩子了,就想著能把位置最好、入息最多的幾間鋪子,交給她娘家人管著,順帶再拉拔拉拔她那幾個不成器的侄子。
只是,莫說是好鋪子了,孬鋪子王爺也不肯撒手啊,真真是連個指縫兒都不露,王妃這些年想盡辦法,奈何外頭無人幫襯,她自個兒又不是什么聰明人,不過瞎使勁兒罷了,又哪里能成事?
聽說,連太后娘娘也在那鋪子里有股呢,王妃若真是個明白人,早就該把這念頭息了才是。
“你說,我要不要回家說一聲?”朱氏果不其然地問了一句。
只此一問,便暴露出了她小戶人家的秉性。
葛福榮家的不好明著勸,只能拐彎兒道“這……會不會太急了些?八字還沒一撇呢,王爺那里也沒個消息,萬一作不得數,舅老爺他們又要埋怨,王妃豈不委屈?”
朱氏一想,果然是這么個道理,她那幾個兄長自來就是窩里橫,只會沖她發脾氣,若當真幾個嫂嫂罵上門來,她確實招架不住,便頷首道“也是,我也太心急了,等一等再看吧。”
葛福榮家的松了口氣,忙又說起東平郡王與庶子們的會面,生怕朱氏再提起這茬。
朱氏被她幾句話轉移了注意力,聽了一會兒后,便又冷笑“他們爺幾個歡喜足了,何嘗又能想起旁的來?”
這是埋怨徐玠他們沒先往她這里走一趟。
可是,她從來就很討厭這幾個庶子,平常也是能不見就不見,尤其是徐玠,一年到頭也就能聽個聲兒罷了,此時卻又恨他沒把自己放在眼里。
葛福榮家的裝著沒聽懂,把反話當正話來接,笑道“王爺想來是挺高興的,奴婢隔著老遠都聽見他老人家的笑聲呢,廚下也說了,王爺吩咐整治幾個好菜,還叫人去窖里取了好酒,想是要好生吃幾盅。”
“就知道吃酒。”朱氏恨恨地道,滿面惱色“這幾個小的也是,明知道王爺不能多吃酒,還勸著他吃,一個個都是白眼兒狼,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