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藥木然點了點頭,邁動又軟又飄的雙腿,游魂似地走了過去。
“噗哧”,遠處的許承祿發一聲笑,將馬鞭遙遙一指紅藥“陛下找的就是她?”
建昭帝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唔”了一聲道“她不識字兒,正合適。”
“怪不得呢,傻不拉唧的。”許承祿的聲音略有些尖細,卻也仍舊動聽。
事實上,對著那樣的一張臉,誰也不會注意到他的聲音,光看臉就能看呆了。
“另一個更傻,兩傻相權取其輕。”建昭帝似是很贊同他的話,又似是心情不錯,居然拿紅藥開起了玩笑。
許承祿笑著叉手“陛下圣明。”
“到了外頭,稱呼需改了。”始終不曾出聲的潘體乾開了口。
他的聲音倒是沒那般尖細,卻也比普通男子低柔些,襯著他高大身形、英武氣概,竟糅雜出了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溫柔。
這兩個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妖孽啊。
紅藥暗自搖頭嘆息。
雖然才被許承祿嚇破了膽,可是,這二人委實太過出挑,她怕了一會兒后,便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常若愚將她帶了過去,先向建昭帝稟報一聲,隨后便與那第四人低聲說了兩句話,復又躬身退去了一旁。
過了好一會兒,紅藥才終是瞧出來,那第四個人,竟是侯敬賢。
他半張臉都粘著胡須,亦穿著金執衛皮甲,甲衣下似塞了東西,鞋底也墊高了,錯眼瞧著,卻是個威風凜凜的虬髯客。
不過,這一開口,便又露了餡。
“走罷。”見人已到齊,建昭帝一揮手,大步向前走去。
眾人忙快步跟上,唯有許承祿,歪著腦袋閑立一旁,一上一下拋著手中的馬鞭,笑容中滿是戲謔。
紅藥便有點膽戰心驚地起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許承祿在看她。
這念頭一起,她立時又出了一身冷汗,幾乎連道兒都不會走了,險些便同手同腳,好容易才將調整過來。
摒著呼吸行經許承祿身前,正在錯身之示,忽見他一探手,“啪”,一頂男式帷帽便扣在了紅藥的腦袋上。
紅藥陡覺頭頂一暗,本能地縮了縮脖子。
許承祿卻似早料到她會如此,長臂亦一落,烏青垂紗的帷帽正合在紅藥的頭頂,因有些大,倒將她半張臉都給遮住了。
“噗哧”,許承祿又輕笑起來,搖頭說了聲“滑稽”,便越過紅藥,往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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