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頭卻如此拮據,且還是自找的,葛福榮家的深深地覺得,朱氏也真是作。
捺下這些雜念,她便順著朱氏道“王妃這話很是,倒是奴婢沒想這么多。既這么著,您干脆將這腌臜東西大大方方地和別的壽禮擱一塊兒,您什么也別說。人家一瞧,自會瞧出這東西寒酸,也就知道那賤種的壞心眼兒了。”
卻是行了個迂回之計,換了個說法,實則仍舊是原先的意思。
朱氏這回倒是聽進去了,點了點頭,心下仍舊有幾分不喜,擰眉道
“若依我的本意,這家里竟是沒這個賤東西在才好。只是,你說的也對,他既有臉送,我就讓他好生長個臉,也讓大家伙兒瞧瞧這下賤東西有多‘孝敬’他的母妃。”
這般說著,她心下便又起了別的想頭
跪禮的時候,定要多拖上一會兒再叫起,讓這賤種多跪一跪,再一個,把那跪墊也撤了,讓他吃點苦頭。
一瞬間,她眼前似是現出徐玠跪在磚地之上、滿臉痛苦的模樣,直是舒心暢意,眉眼都笑開了。
葛福榮家的見狀,終是徹底放下了心,自回屋擦藥去了,朱氏亦張羅迎接淑妃之事,一時倒也顧不得其他。
巳初過半,淑妃娘娘的儀仗,緩緩進得東平郡王府大門。
紅藥雜在人堆里,不時垂下眼眸,瞅一眼裙擺。
簇新的煙青色四幅宮裙,今兒才上的身,只此際,那裙畔卻洇了一團十分顯眼的黃斑,似是泥漬,又像是顏料。
這是有人故意弄上去的。
紅藥攏了眉,心下著實煩憂。
離開皇城之后,這黃斑才慢慢顯了出來,她換亦無處去換,所幸左右皆是儀仗,加之沿途又皆有黃幛子封路,倒不虞被外人瞧見。
而即便如此,她還是覺著憋屈,以及,莫名可笑。
這也能斗起來?
簡直沒道理。
然在心底里,她卻又知曉,那后宮里的紛爭,有一多半兒,皆是沒有道理的。無心的一句話、一聲笑,便能成為別人算計謀害你的由頭。
還是日子太閑了。
人皆道飽暖思啥欲,在紅藥看來,這話很該改成飽暖思爭斗,尤其是在這深宮之中,日子又長,女人家又多,大幾百號兒呢,平素閑來無事,不斗上一斗,多無聊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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