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不少,二人走路都有些吃力。
“喲,姑娘這是……這是怎么了?”一俟踏出柳林,那媽媽一眼便瞧見了慧娘,立時驚呼了一聲,卻并不敢往前湊,只拿眼睛去瞧紅藥。
紅藥也正打量著她們。
國公府下人的衣裳,她記得很清楚,這位媽媽最多是個三等,那丫鬟撐死了也不過二等。
“你們是慧姑娘屋里的?”紅藥問道,視線在二人身上掃了個來回。
二人俱皆神情一肅。
這微冷的語氣,淡漠的神色,輔以一堆宮人侍立在旁,一望便知,這位姑姑很不一般。
那媽媽身子縮了縮,不敢說話,倒是那小丫鬟還算有幾分眼色,視線掃過紅藥身上的腰牌,上前屈身道
“典事姑姑有禮。我們都是服侍慧姑娘的,姑姑若不信,問姑娘一聲兒就成了,我們沒騙您。”
卻是一口道出了紅藥的女官身份。
紅藥但笑不語。
問是當然要問的,只是,單憑慧娘一人之語卻不行,尚須拉上個強有力的見證,否則,紅藥這趟辛苦不就白吃了?
人情這東西,總要落在明處,才能算數。
點手叫來兩名宮人,紅藥淡淡地道“不是我信不過你們,只慧姑娘的情形有點特殊,我也不得不防。便叫她們兩個隨你去知會世子夫人一聲兒吧。國公夫人年紀大了,還是不要輕易打擾她老人家的好。”
那丫鬟聞言,面色便有些發白。
慧姑娘單獨一人留在此處,貼身服侍的兩個大丫鬟都不在,誰也不知方才究竟出了何事,萬一真有個什么,她們都得吃瓜落。
她咬著嘴唇僵立片刻,情知躲不過,只得強笑道“就依典事姑姑的意思。”
說著便將東西堆在了地上,轉身與那媽媽低低說了兩句話,便領著宮人去了。
那媽媽此時已然知曉紅藥是宮中女官,神情愈加局促,將東西擱在地上,一時竟不知該怎么站著,直出了滿腦門兒的油汗。
紅藥想了想,換過一副笑臉來,沖她招手道“這位媽媽請近前來,咱們說說話兒。”
那媽媽“哎”了一聲,忽覺不妥,忙又改成“是”,上前兩步,仍舊離紅藥遠遠地,期期艾艾道“姑姑……姑姑要說什么?”
“哦,也沒什么,就想問問這位慧姑娘的事兒。”紅藥好整以暇,抬手掠鬢,語聲很是平靜“卻不知她如何一個人在這里?你們又是去做什么了?”
那媽媽聞言,像是松了口氣,擠出個笑來道“我們姑娘愛玩兒,方才吃了飯,因見這湖邊兒各府姑娘和哥兒玩得歡,我們姑娘也想一起玩,就命我們把這些都拿來。”
她指了指不遠處那堆玩物,又道“我和小紅走的時候,芙蓉和芍藥兩個都還跟著姑娘呢,誰成想這一轉臉……”
她苦著臉沒往下說了。
紅藥“唔”了一聲,沒說話。
聽起來,事情的經過并不復雜,這位媽媽和方才那個叫小紅的丫鬟,皆是被慧娘支走的,而芙蓉和芍藥應該是貼身服侍慧娘的,此時卻不知去向。
她們去了何處?
身為丫鬟,竟將主子單留在湖邊,由得她落水,這當差當得失心瘋了么?
紅藥垂下眼眸,將思緒理了理,又似不經意地開了口“慧姑娘是你們家的表姑娘?不知是哪個房頭兒的?方才在席上我怎么沒瞧見?”
那媽媽面色變了變,絞著手站了半晌,方憋出一句話“我們姑娘今兒沒坐席,是在自個兒院里用的飯。”
語畢,便牢牢地閉著嘴,再不多說一字。
不好說么?
看著她諱莫如深的模樣,紅藥反倒有些好奇。
這位慧姑娘的來歷,只怕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