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御景水岸的路上,楊墨忍不住給蕭玉打語音電話,她現在唯一能聯系上的人只有蕭玉,但蕭玉卻告訴了她一個令人緩不過神來的消息,這消息如同六月里的驚天一雷。
“阿辰出車禍了。”
楊墨問了在那家醫院后,又火急火燎的趕去醫院,國內醫院里的人流如同淺水里的蝌蚪,堆在一窩,黑糊糊、密麻麻的。楊墨被撞的東倒西歪,電梯走了一班,沒有趕上,再來一班時,楊墨顧不上形象了,擠在人群中,只想早一眼看到蕭北辰。
唐魏看在旁邊又氣結又不忍,雖然今天搶了楊墨的手機,他承認自己不夠有氣度,但楊墨已經一個下午都沒有和他說話了,他想他應受的懲罰也應該結束了吧!現在楊墨依舊不打算搭理他,那他只好自己湊上去了,誰讓他愛她呢?
趁著電梯開門的前一分鐘,唐魏幾步跨到楊墨面前,一把把楊墨摟在了懷里,但此刻出電梯和進電梯的人流沖量如同拔河比賽一般,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好不容易擠了進去,兩人都已后背發熱,額頭冒汗。
唐魏在國外醫院待慣了,這樣激奮人心的時刻可能還是他40多年來的第一次體驗。
跨出電梯的那一霎那,楊墨吸了一大口新鮮空氣,才算把剛剛憋著的氣息調順了。余光睨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唐魏,剛剛在電梯里他那樣護著她,她能夠感受到他的關心。既然唐魏都已經退了一步,她也不好總是揪著今天的事情不放。想到這,楊墨低聲說了一聲“謝謝。”
隨即便繼續往蕭玉告訴她的病房走去,走出幾步,楊墨見唐魏沒有跟上來,一直保持著和她不遠不近的距離,先前她倒是一點都不在意,因為心中堵著一股子怒氣,但此刻,氣散了,于是她頓住了腳步,等唐魏趕上她時,伸手拉上他的手才繼續往前走去。
這還是楊墨第一次在公共場合主動牽他的手,唐魏感到受寵若驚,雖然他心里明鏡似的,但他還是抑不住上揚的嘴角。
終于,她看到了蕭玉,依舊和上次在咖啡廳里看到的一樣,一身版型挺闊的呢子大衣,只是眼里卻沒有了那日的光彩,有的只有疲倦和擔憂。
楊墨走到離蕭玉5米處的時候,自然而然的松開了牽著唐魏的手。沒來的時候心里慌的不行,真到了這里,卻覺得寸步難行。
蕭玉看到了她和唐魏,她記得唐魏,昨天在咖啡店的時候她就想問,可后來不知怎的卻忘記了,可能她在潛意識里把唐魏當成一個不相關的人,可是此刻再見到他,她應該早就猜到的。
“玉姐,阿辰怎么樣了?”
楊墨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前,聲音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她忽然想明白了,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強求不得,只是她能想明白,阿辰呢?他未必能想的這么通徹。至于楊墨問她的問題,她自己也很想知道,于是她對著楊墨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中午的時候接到交警的電話,說阿辰在蓮花中路酒后駕車撞上了馬路邊的柵欄,現在正在手術室里呢?”
蕭玉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頭朝著對面正亮著紅燈的手術間指了指。
楊墨眼神復雜的走到手術門前,厚重的大門隔音效果好的出奇,她什么也聽不到。
“你是阿辰的朋友吧?”蕭父從手術室外的椅子上站了起來,有些力不從心,看起來格外的疲倦。
楊墨聽蕭父這樣問,又見蕭父年邁的外表,以及憂心的神情,想必是蕭北辰的父親了,于是她連忙伸手攙扶住蕭父,她對老人總是格外的耐心,道“是的,您是阿辰的爸爸吧!我叫楊墨,叔叔可以叫我阿墨。”
蕭父雖然眼睛由于失眠、憂心而紅腫,但他第一次見到蕭北辰的女性朋友,還是強打起了精神,似乎想記住楊墨的模樣,蕭父點頭,強扯出些笑容,臉眼角的皺紋由于嘴角的弧度而愈加的深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