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您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不想吃飯而已,又做錯了什么,我又什么時候要你們來請我吃飯了,為什么你們一定要加這么多莫須有的罪名給我?”楊墨直視著父親的臉龐冷冰冰地回道。今晚,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就像曬干了的火柴已經被點燃了似的,越燒越旺。
父親不再回應她,用力地一拉椅子坐了下去,面無表情地端起飯碗吃起飯來,好似剛剛什么也沒有發生,對于楊墨,簡直就像是一團毫無存在感的空氣。
看吧!這就是自己的家人,自己一直是這個家里多余的外人,是一個做什么事都是錯誤的笨蛋。
自始至終,母親都是坐在餐桌旁一副事不關己的吃飯,淡定的夾菜,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當然,也目不斜視,永遠是一張冰冷冷的側臉給到楊墨。
還有妹妹,正在用筷子搗鼓著她面前的那道酸菜魚,萬年不變的夾菜方式,每次吃飯都會把菜盤翻個底朝天,把她想要吃的菜都挑入自己的碗里,好似別人都是不需要夾菜的,永遠一副世界理應圍著她轉的神態。同樣的,和母親如出一轍的目不斜視,她們的確是母女同心。
只有弟弟,偶爾用緊張、不安地眼神望下自己。楊墨對弟弟扯出一抹淺笑,然后轉身走進了房間,關上了房門的那一瞬間,眼淚嗒嗒地掉了下來。
楊墨有時在想,為什么自己會把生活過得這么糟糕?為什么他們可以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這么冷血?難道就是因為母親和奶奶的不和,而自己又是奶奶從小帶大的,她們就這樣無情地對待自己嗎?
楊墨有些無助地走到桌邊坐下,后背一癱地靠在椅子上,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自打記事以來,在身邊陪伴著、教育著自己的,甚至是責罵著自己的人都只有奶奶。在童年13年的歲月里,母親沒有打回來過一個電話,倒是父親,一年打個兩次或者三次的電話,而且關心的都永遠只是她的成績,因為對于父親來說,這可以讓他在朋友面前很有面子。
童年的楊墨記不起他們的模樣,他們對于楊墨來說,似乎是陌生的,他們在楊墨童年的回憶里,是零星的幾片碎片。兒童歌詞里“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或許也是不完全正確的,至少在楊墨的身上是可以得到推翻的。
在楊墨14歲的時候,他們回來了,說是以后就留在b城了,同時帶回來了一個8歲的妹妹和一個剛剛滿月的弟弟。楊墨有些討好似地稱呼他們,勤快地掃地、拖地、洗菜、切水果,開心地拉著妹妹的手出去散步,青澀的抱著弟弟搖啊搖……
那天,楊墨似乎非常的緊張。
可是那天的楊墨,永遠也不會想到自己那歡樂、幸福的日子卻再也不會有了。
母親和奶奶總能因為生活中的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吵起來。楊墨那時候對她們吵架的理由感到非常的莫名其妙,不明白為什么這么小的事情也會上升到爭吵的地步。直到現在,她終于明白了,當不滿意一個人的時候,當對一個人已經存在偏見的時候,馮管她做了什么事情,都是你生氣的導火線。
在她們的爭吵中,楊墨沒有站在母親的陣營里幫著母親一起指責奶奶,這與妹妹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以至于楊墨變成了母親的眼中釘、肉中刺,而妹妹,自然理所應當的變成了母親眼里的心頭寶。
母親甚至還在自己的手腕處戴上一個用麻繩做的手鏈,對著先祖說她只有兩個孩子,一個是楊陽,一個是楊雪。按照b城的習俗,用麻繩做成手鏈戴在手腕上,那是一種發誓的見證。
奶奶看到母親的行為時,氣的整個身體都在發抖,臉色鐵青,直為楊墨抱不平,而楊墨卻很疑惑。
疑惑,為什么自己選擇站在中間化解她們的誤會,會被母親這樣的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