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花卻是獨占春。她喜歡這花的名字,也喜歡這花的樣子,更喜歡某個狂風驟雨忽來時分從書房跑出來用自己身軀遮風擋雨的傻子。
因西院的關系,他母親柏氏怨過他爹恨過他爹,卻總在想起那個場景時會忍不住露出微笑。
顧思言每每想起這盆獨占春都心情復雜,他對顧家興心里也是有些怨的,可母親三年無子,顧家又家道中落,他急于開枝散葉倒也能理解,只是他終究負了當年與母親的海誓山盟。因此顧思言在看見獨占春枯死的時候有過一瞬間的失落,覺得那花就像他的命、他父親的誓言,說亡就亡。
可他后來看見這盆獨占春在江雪荷的精心呵護之下重新煥發了生機,卻也不覺得喜悅。花能重開,父母卻不能復活,不過多了樣叫他睹物思人的東西罷了。只是眼下看見江雪荷一臉期待地問著自己,顧思言便明白她費心養活這些花草雖有本身就喜歡花草的緣故,卻也有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想到這里,顧思言的心里淌過暖流,看向江雪荷的目光更溫柔了幾分。
江雪荷聽到顧思言的話很高興,連忙將那盆獨占春抱了過來:“就是這盆吧?因為名字好聽,當時又是春日,我對它也有幾分偏愛。”
顧思言笑道:“那這花就送給雪娘了,雪娘可要好好養。”
江雪荷連忙道:“我本就愛花,你便是不送給我我也會好好養著的。這到底是你母親的遺物,不好輕易送人。”
“若是沒有雪娘,這花早已枯死,我又如何能拿來送人?何況我又不會養花,放我這兒也是糟蹋。”
“那行,等我再養好一些,就將它放入我們的臥房。”
江雪荷早就覺得顧思言那房間布置得雅致,放上一兩盆蘭花正合適。她原本是想搬到書房去的,只是既然這蘭花意義非常,那還是放在臥室里能夠日日看見的好。
顧思言自然隨她去,見她眼睛越發清亮,心情也跟著輕快起來。
九品香水蓮花可以泡茶也可以做菜,江雪荷一早就按照書上寫的弄了好些出來。原先準備的也是九色,因為顧思言的建議,她便只撿了白色和粉色的茶朵放入定制好的陶瓷罐子里,又另外挑了七八朵藍紫色的。
白色和粉色是荷花里最常見到的兩種顏色,因此用來做茶顯得稀松平常。至于藍紫色的這些,則是要在芙蕖宴上當成稀有品推出的,不能多了,多了就不顯得稀奇了。
家里的幾個妹妹都很喜歡這個香水蓮花,江雪荷早讓她們一人拿了一罐走,就連江迎春那兒她也特意送了一罐過去。這花一旦開了,便是一年四季都能開花,據說光是一株蓮花一年下來就能開數百朵。江雪荷原本以為是夸張了,可這話自從開到現在已經才一個月,她已經摘了許多罐出來了。
不過也就這些了,今年想要賣這些荷花也是不成的,只能先將名頭打響,然后攢上一年的香水蓮花,待明年再賣。
江雨萱看著江雪荷忙活,看了許久終于忍不住問道:“姐姐,這香水蓮花這樣香,一定很適合做香料吧?”
香水蓮花想起濃郁,若說要做成香料,問題應該也不大,江雪荷于是點了點頭。
江雨萱大著膽子問:“那姐姐能不能給我幾朵蓮花,我想試試將他們制成香料。我曾經看過一本用花草做香料的書,一直都想試試。”
江雪荷笑道:“自然可以,我那兒也有幾個方子,一會兒寫出來,你都拿去試試?”
“嗯嗯,好!”江雨萱連連點頭,十分高興。
江雪荷不由摸了摸江雨萱的頭,神色柔和。
想來是自己這個當姐姐的失職了,和她從小跟著母親侍弄花草不同,江雨萱明顯就是個從小折騰花草的小魔頭,母親看了她總是頭疼,但還是把花送到她手上給她糟蹋了,只是不許她在母親面前搗弄。
江雨萱從小就是個愛美的,她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