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當(dāng)年裴靜妤掉落懸崖后掉進(jìn)了一條河里,被水沖到了禾州府附近,恰好被分家出去謀生的江二山所救。裴靜妤醒來后便想回家,江二山也一路護(hù)著她回了京城。可她回京城的時候,一切都變樣了。
從前她是京城人人贊嘆的貴女才女,她回京時卻成了人人嘲諷不屑的浪蕩之女,是個人都能笑話她不顧侯府和大長公主府的臉面與一個窮酸書生私奔。而原本該屬于她的未婚夫,也已經(jīng)娶了她的庶妹裴靜姝。
裴靜妤從小順風(fēng)順?biāo)珡乃鋺已碌哪且豢趟悴恢雷约涸撛趺崔k才好了。似乎那懸崖便是她人生的深淵,只要跌落,就再也別想回到從前的高貴了。
她看著廣平侯世子騎著高頭大馬從她面前經(jīng)過,忍不住上前攔住了廣平侯世子。她曾以為,她與這位世子爺是兩情相悅的,所以她跟他訴說了這些日子里她的不容易,她并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她只是被人陷害了。至于陷害她的人,在她得知裴靜姝嫁給廣平侯世子的那一刻她也想明白了,除了這個特意將她約出去的庶妹,還能有誰呢?
可她說得在情真意切又如何呢?廣平侯世子看了一眼農(nóng)女打扮的她,再看一眼她身邊老實土氣的江二山,一顆熱切尋找她的心便冷了下來。
他喜歡的是曾經(jīng)那個高高在上從不失態(tài)的貴女裴靜妤,而不是眼前這個風(fēng)塵仆仆憔悴不堪的女人。再想到裴靜妤失蹤了一個多月,而這一個多月里居然都跟這個男人在一起,就算她人還是清白的,也不是本分的。要真是賢良本分的女子,她便該主動避嫌才對。如今這樣名聲上早就不清白了,一個名聲已毀清白存疑的女子如何配當(dāng)他的世子妃呢?
廣平侯世子又想到新婚之夜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新娘被人掉包了,怒不可遏。裴靜姝哭著說是自己的嫡姐霸道,看多了風(fēng)花雪月的話本,覺得自己和窮書生才是真心相愛的,便在新婚前夜與人私奔,還逼她待嫁。他那時是不信的,也不曾碰過裴靜姝,只想等找到了裴靜妤再做打算。哪知道昌平侯身為裴靜妤的生父,卻比他還要好面子,當(dāng)夜就聲稱裴靜妤得了急病死了,他只好讓自己最寵愛的次女嫁了過去。
昌平侯夫人不滿昌平侯的安排,還上門鬧了一通,將陪嫁過來的嫁妝門房全都拉回了昌平侯府。廣平侯世子當(dāng)時被陶陽翁主鬧了個沒臉,因此更討厭裴靜姝,并不想認(rèn)這個新娘。只是此刻比起嫁妝單薄的裴靜姝,裴靜妤更不能讓他接受。他忽然覺得昌平侯做的一切都是對的,昌平侯的安排對兩家而言才是最好的。
至于裴靜妤是否被人陷害,誰在乎呢?
裴靜姝雖然不及裴靜妤有才名,可她如今人還嬌嫩,又裝扮得光鮮,名聲也好好的,比起眼前的裴靜妤來說似乎更適合他。
廣平侯世子當(dāng)即就做了決定,沉下臉冷冷道:“哪里來的瘋婆子,也敢冒充昌平侯府的千金?誰不知道裴家嫡長女在新婚前夜就得急病去世了?這可是昌平侯親口說的,如今人都已經(jīng)下葬了。來人啊,快把這兩個瘋子趕走,別詆毀了昌平侯府的名聲。”
裴靜妤失魂落魄地離開了,江二山幫她打探一番,才知道昌平侯那邊真的下葬了家中嫡長女,只是民間始終流傳著裴靜妤不顧臉面與人私奔的故事。裴靜妤一聽就明白了,這是昌平侯府放棄她了,她再也回不去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怎么辦,最后愣愣地跟著江二山去了江家村,選擇隱去姓名與江二山好好過日子。
而廣平侯當(dāng)天回去后便與裴靜姝圓房了,沒告訴任何人他遇到了裴靜妤。后來不論裴靜姝跟他說什么,他都選擇了相信,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他當(dāng)初的選擇是對的。
裴靜姝總覺得自己今天有的一切都是她不擇手段搶來的,她并不覺得自己搶了裴靜妤的東西有什么錯,但她總怕東窗事發(fā)。所以她在偶然經(jīng)過禾州府看見裴靜妤江二山夫婦二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