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他砸了過來。
洪革大和尚似乎早就料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龐大的體格躲閃的卻仿佛武僧般輕盈,躲開之后,頭也不抬的罵道“多寶,你這孽障,想干什么?”
一個年紀(jì)十歲左右的小胖墩在昏昏欲睡的僧人中猛地站了起來,用稍顯稚嫩的尖細(xì)聲音說道“你講的不對,如果真的一切皆有因果,自有定數(shù),剛剛我拿石頭打你,你為什么要躲?按照你的說法,如果你躲了,豈不表示徒增因果?”
“歪理邪說!你給我面壁思過去!”
“哼!”小胖墩哼了一聲,甚至不等他說完,就相當(dāng)自覺的來到墻壁跟前,動作熟練的站好位置。洪革大和尚也哼了一聲,接著講到“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yīng)作如是觀。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呢?是告訴我們,四大皆空,萬法皆空,世間的一切時間、空間、情感、事件、無論是好是壞,無論喜歡還是憎惡,其實都是空,不存在,存在也注定消亡,所以大可不必過于掛念,一切順其自然,管好自己就可以了,其他、”
這一回,話才說到一半,又一塊石頭朝他飛快的砸了過來,才剛躲開,又是一塊,一塊一塊又是一塊
“多寶,你個小兔崽子瘋了嗎?你想干什么?造反嗎!”
“是你說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都是假的,你躲什么???”
“你這個連大字都不認(rèn)識幾個的蠢材,留你在寺里不是為了讓你質(zhì)疑我的,你給我滾出去,立刻!還有,你給我聽好了,今天,明天,整整這一年的茅廁都是你來收拾!”
“哼,收拾就收拾,從我來到東山寺,哪一天的雜物不是我干的,要不是我干活勤快,你們不早把我趕下山了?茅廁就茅廁,反正我每天都是先收拾茅廁,再去挑水、劈柴、生火、做飯,你們都不在乎,我也無所謂啊?!倍鄬氁贿呄蛲庾撸贿呍谛睦镄÷暤泥止局?。
自從三年前,多寶來到東山寺開始,寺里的大小雜物,就幾乎都被他一個孩子承包了下來。最苦最累最臟的活、別人不愿意去做的活、費力不討好的活,統(tǒng)統(tǒng)可以丟給他。反正,奄奄一息的他是被寺里救活的,他的命,等于是寺里給的,除了東山寺,他無處可去,為了活下去,無論讓他做什么,他都得做。清晨,當(dāng)所有人還未起床的時候,他挑著水,在山間小路上眺望初升的旭日,午夜,當(dāng)別人已經(jīng)沉浸在被子里幾度夢回,他還在冰冷的大殿洗刷地面,獨享月色的迷離。
不過,縱使再苦再累,多寶也沒說過一句委屈。因為,在東山寺,他終于過上了吃得飽穿得暖的生活,終于不必再擔(dān)心如何在寒冷的冬天,升起足夠的火,好讓自己活下去。他終于不必再擔(dān)心什么時候會失去最親近的人,因為,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在失去的了。
或許,除了一個人以外,就真的沒有了吧。
藏經(jīng)閣是東山寺最珍貴的地方,對外人來說,或許里面最有價值的是那些武學(xué)秘籍,但對多寶來說,那些花里胡哨的功夫除了會引起他腦海中的不適,讓他渾身不舒服以外,幾乎就沒什么其他用處。每當(dāng)僧人們習(xí)武的時候,多寶就會躺在地上,對著云層發(fā)呆,武僧長老看他這樣,猜他或許是干活累了,或許是沒有根骨,也就懶得費心管教。偶爾有弟子切磋的時候,多寶雖然不會打人,但莫名的,挨打的本事卻仿佛與生俱來,無論拳腳還是棍棒,似乎都對這個剛來的時候,瘦小的弱不禁風(fēng)的小子毫無用處。等到后來逐漸長成小胖墩了,就更沒有人愿意隨便招惹他了,就算不會功夫,那一身的蠻力挨上一下,可也不是鬧著玩的
藏經(jīng)閣的研成法師是多寶的救命恩人,當(dāng)初八歲的多寶在上山的路上昏迷,差點就墜落山崖一命嗚呼,是下山做法事歸來的研成法師慈悲為懷,出手救了多寶,將多寶帶回東山寺。所以,縱使多寶的心里,洪革大和尚,王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