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云遮蔽了太陽，天空灰蒙蒙的，本就寒冷的冬天簡直變成了冰獄。士兵們在城墻上站崗，每隔兩個小時就要進行輪崗，不然就有被凍傷的危險。

如果可以，弗雷德當然不希望讓手下的士兵在凜冬作戰，但是他能等，對方卻等不及了。

伴隨著一場鵝毛大雪，足足上千人出現在城堡之前，也不知老里爾用了什么辦法，這些人似乎在一夜之間橫跨了幾千米的山地，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兵臨城下。

負責在夜晚值守的士兵誠惶誠恐的看著弗雷德，沒能及時發現敵人，被敵人突破到這么近的距離，他以為自己死定了，結果弗雷德輕描淡寫的朝他揮揮手，事情竟然就這么過去了

在昏天黑地的暴風雪中，弗雷德從城堡上俯視著敵人的陣型，最前方是一群略顯雜亂的部隊，很多人拿著刀劍的姿勢都有些生澀，這應該就是瓦西里叔叔提到的，被強迫征召的獵戶和農夫。顯然，老里爾是打算讓他們充當炮灰，先試試城堡的深淺。這些人總共有接近四百。

在這些人身后，是一群膀大腰圓的壯漢，他們穿戴著厚重的盔甲，手里拿著雙人斧和狼牙棒，氣息粗重的瞪著城堡上的守軍。當炮灰盡數犧牲之后，就輪到他們攻城了。這些人同樣四百左右。

在之后，就是老里爾的馬車和他的族長護衛，這些人身上的鎧甲明顯質量更好，武器也更加精良，每個人的氣息都很沉穩，顯然都是練武的高手。如果一切順利，他們將在關鍵時刻，給予對手致命一擊，如果情況有變，他們又可以作為斷后的獠牙，保護著老里爾安全撤離。

弗雷德和瓦西里登城查看敵情，看出弗雷德眼中的不屑，瓦西里苦笑道“你不要小看這一千多人的規模，按照王國的法律，這已經是公爵級別的私軍配備了，再多，就要被視作造反了。”

弗雷德搖搖頭，“我沒有笑話他們人少，和他們相比，我們只有八十個士兵，不是更可憐嗎？我笑的是，老里爾竟然真的像你所說，為了族長之位，故意讓族人去送死。”

瓦西里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凄涼“這不就是人性嗎？”

弗雷德知道觸碰到了叔叔的傷心處，于是識趣的換了個話題，“您說，老里爾會怎么進攻？”

瓦西里搖搖頭“我對行軍打仗這一套一竅不通，你問我也是白問。”

弗雷德嘿嘿一笑，“那我問他怎么樣？”說完，朝著下方的人群就喊到“亨格里爾，出來搭話！”

老里爾從馬車里鉆了出來，抬起頭，對著城堡上的弗雷德喊到“弗雷德里希，幾日不見，別來無恙啊？”

弗雷德哼了一聲，“沒記錯的話，幾天前你跟我保證過，告老還鄉，永遠不在回來了，今天這是怎么說啊？”

老里爾呵呵兩聲，干笑道“老夫從小在城堡長大，你一句話就讓我搬走，是不是太著急了一點？”

“那你的意思呢？”

“老夫的意思，呵呵，弗雷德里希，你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你是被家族流放到這里的，而我們里爾家族，就是負責監管你，不讓你惹是生非的。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打開城門，停止荒誕的鬧劇，老夫可以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如何？”

“不如何。”

“弗雷德里希，我知道你自恃本領高強，可是你一個人再厲害，能敵得過千軍萬馬嗎？識相的，投降吧！”

“你說的千軍萬馬，該不會是你手下某個傻瓜的名字吧？就算你帶了幾個蝦兵蟹將，我還有城堡據險可守，廢話少說，有本事就打進來啊！”

老里爾陰陰的一笑，“弗雷德里希，不要以為躲在里面就可以有恃無恐，你信不信，老夫甚至不需要進攻，只需要一句話，雷芒城堡的大門就會自動開啟！”

弗雷德搖搖頭，“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