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棉花大哥……家中的義妹找來了,此時二人正在后門處說話,棉花大哥便使了奴婢來告知姑娘。”小丫鬟低聲說道。
雖然她也不知道義妹找來為何要特意告知姑娘,但府里眾所皆知棉花大哥是阿荔姐姐的人,因此他說的話在他們下人當中素來還是有些分量的。
阿荔眼神微微一動。
“姑娘,要不然奴婢先去瞧瞧?”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汪清找來,應當是有什么特別的事情也說不定。
自家狗男人自己自然了解,若不是有什么正事絕不可能同那勞什子義妹多做糾纏。
而若是她猜錯了的話,也不打緊——回頭打斷他一條狗腿就是了。
張眉壽也覺出了異樣來,此時就對劉清錦道“嫂嫂,我先去瞧瞧,回頭再去找嫂嫂說話。”
劉清錦笑著點頭“好,快去忙吧。”
張眉壽帶著阿荔一路來到了后院。
阿荔遠遠就瞧見了汪清等在那里,焦急不已地張望著,而棉花則抱臂站得遠遠地,生怕沾上了什么似得。
阿荔滿意地抬了抬下巴。
“張姑娘!”
身上裹著一件磚紅色披風,發髻間插著一對兒金鑲玉翡翠釵的女子朝著張眉壽就奔了過來。
棉花忽地拔起腰間軟劍,橫在了她身前。
汪清嚇得連忙后退數步,驚魂不定地瞪大著眼睛“義兄,你怎么……”
雖說對方不肯見她已經很久了,但再次相見至少還肯替她從中引見傳話,怎么眼下竟對她刀劍相向……
但此時她顧不得去想這些,只撩起裙擺朝著張眉壽跪了下去,哭著道“我此番前來,是請張姑娘救命的!”
“救命?”
張眉壽面無波瀾地看著她“你眼下不是好端端地嗎?”
心知棉花既使人將此事告知她,必然事有蹊蹺,此刻她方才對這毫不相干之人多了一絲耐心。
“不,張姑娘,不是我……”提到此處,汪清面色驚惶恐懼地道“是蘇家公子……他中邪了!”
“中邪?”張眉壽眼神微動。
汪清忙不迭點頭“是,就是中邪!正是城中近來發生的那些要人命的邪病!”
“當眾口出妄言之后便自盡身亡的邪病?”
“對……”汪清語氣發顫地道“今早他過來時還好好地,可就在半個時辰前,正吃著茶的時候,忽然像是變了個人似得!打翻了茶碗,也不理會我說的話,目光呆呆地就要往外走……我見情況不對,就趕忙在他前頭鎖上了大門,將他鎖在了院中!”
“你為何能如此之快地辨別出他就是得了邪病?”張眉壽眼神中有著審視。
這蘇公子的情況固然有些怪異,可這位汪姑娘的反應較之尋常女子,也確實太快了些。
幾乎稱得上果斷了。
汪清沒有猶豫地道“前幾日出事的劉大爺,也住在棉花胡同里!他出事前那天早上,我恰是見了他一面的,也是這般模樣!”
且近來坊間說什么的都有,還有人說這邪病是一場天罰瘟疫,邪氣是會四處發散的!
是以她這幾日腦子里一直都是劉大爺出事前的樣子,生怕自己也會沾染上這什么邪氣——
也正因此,她今日面對蘇公子的異樣,才會格外警惕。
“你既如此確定,何不將人交去官府細查呢?”張眉壽又問。
“若是交去了官府……他怕是只有死路一條了……我,我不敢。”
近來發生的以及聽到的種種,都讓她不敢冒險。
“怕他出事,那為何不干脆去通知蘇家人?”
不是她問題多,而是她需要從這些問題里來判斷對方話中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