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定此事與繼曉有關,偏又無法確定這些人為何會變成這幅模樣,所以便想著要問一問曾在繼曉身邊呆了多年的白家公子。
“他是中了繼曉的攝魂術。”白景思篤定地道。
張眉壽皺眉。
竟果真是攝魂術?
“照此說來,先前那些人皆是如此了?”
白景思點頭“眼下看來,應當是了。”
雖還有些疑問,張眉壽還是先問道“白公子能否解得了此術?”
“我解不了。”白景思道“但也無需解——即便是動用了最高境界的攝魂術,至多也只能維持十二個時辰而已,十二個時辰一過,意念控制便會漸漸自行消失了。”
所謂攝魂術,只是用視線干擾了人的神智而已,這種暫時性的干擾注定只能是短暫的。
張眉壽微松了口氣。
如此便好。
只是——
“這攝魂術,莫非竟還能隔空施展不成?”她問出了心底最深的疑惑。
她與殿下起初也曾猜測過是那些人是被攝魂之法操控了,因此仔細查實過。
細查可知,那些人出事之時,繼曉并不在城中。
而此前不曾得知攝魂術竟能持續十二時辰之久的他們,便下意識地認為這些人的異常與攝魂術或許無關。
上一世她也算是大致地了解過繼曉的所謂攝魂之法,據說是以其眼睛來催動此術,用極強的意念來干擾對方的神智,從而使對方出現幻覺,繼而按照施法者的暗示來行事。
然此法也并非是萬能的,對于意志堅定者并起不到太多作用。
但世上多的是意志不堅者。
比如此前那些被利用的人……
白景思搖了頭道“隔空施展自是不可能,且每動用一次攝魂術,對繼曉本身的精神力也是一種損耗——如若不然,這世間豈不是要全亂套了。”
那妖僧確有著異于常人的本領,但也并非當真是什么神佛降世。
張眉壽大致了然了。
既然此術一定需要當面施展,那便說明這些人在出事前的十二個時辰之內,必然是見過繼曉的!
阿荔在一旁聽得驚異之極,卻也大致聽懂了,此時就道“那想來待這蘇公子醒來之后,便可出面向官府作證揭發那妖僧的真面目了!”
張眉壽也是這般想的。
然而卻見白景思再次搖了頭。
“若無人主動解了這攝魂術,待他醒來之后,對自己被以攝魂之術控制的前后經過,以及這十二個時辰之內所發生的事情,都不會有任何記憶。”
攝魂術在控制了人的意念之后,會使人本身的意識進入類似休眠的狀態,若中途無人解開,那段記憶便只會是一片空白。
張眉壽聽得皺起了眉。
“此術除了繼曉之外,當真就無人能解了嗎?”
若果真如此,沒有受害者本身的指認,明面上便很難證明此事是繼曉所為了。
白景思眼中有些猶豫。
張眉壽敏銳地捕捉到,遂道“事到如今,城中為此已是人心惶惶。若有辦法可想,還請白公子告知。”
在少女那道沉靜目光的注視下,白景思到底開了口。
“有一人……或許能解得了。”
“誰?”
“貴府老太爺。”
“我家祖父?!”張眉壽不禁吃了一驚。
這答案簡直比聽到等繼曉主動來解更叫人覺得匪夷所思。
阿荔亦忍不住拿古怪的眼神看向了對方。
都說北鎮撫司的詔獄里折磨的不止是人的身軀,還會摧殘其精神與意志,白公子呆了那么久,她就說不可能半點沒影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