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有臉面的官家太太們都不甚樂意與她深交。
于是她只能跟在自己身份之下的太太們走動著,柳氏就是一個。
昨晚哭得太狠,柳氏的眼睛還有著紅腫的痕跡,鄧太太稍作打聽,柳氏便裝作為難的樣子‘隱晦’地說了幾句。
“因為三丫頭的事情,老二一家大半夜鬧到老太太那兒,非怪責我這個當主母的沒照看好三丫頭,還說什么……幾個孩子都在,為什么只偏偏燒到了三丫頭那間!空口無憑地,竟是懷疑到我頭上來了,叫我如何不傷心?”
“這確實不應當。”鄧太太勸道“你也別難受了,想必是孩子受驚,做父母的心里著急。”
“哎,說句邀功的話,在這個家里,大爺主外,我主內,可曾叫他們發過半分愁?”柳氏說完不忘補道“倒不是要他們感激,我做這些,是應當的。”
“對對。我還能不明白你的苦處?”
“這些話,你可別跟二弟妹說,若不然她又該多心了。”
“這是當然。”這樣兩邊不討好的話,她當然不會說。
“如今我只盼著三丫頭的腿能早日康復,若不然二弟妹只怕要記恨我一輩子。”柳氏似漫不經心的說道,余光卻瞥見鄧太太眼神一變。
柳氏又緩聲道“你方才去看三丫頭,也瞧見了吧?說來也真古怪,那腿竟是動也難動了,請了好些個大夫都束手無策……”
她一早就讓丫鬟盯著鄧太太來了張家之后都去了哪里,若不然鄧太太豈會前腳出了海棠居,后腳就被請了過來?
她自然也知道鄧太太根本沒有見到張眉壽,想也不必想定是宋氏有意隱瞞。
鄧太太一邊點著頭,一邊端了杯茶掩飾臉上的驚異。
昨日兒子回去后是提了一句張眉壽驕縱,兩條腿好好地卻喊疼,不愿走路。
兒子這兩年長大了,仿佛忘了自幼與張眉壽玩得最好,開始逐漸對張眉壽攢了一肚子的意見。
昨日還說要把親事退掉!
她今日過來,本就是想探一探,畢竟張巒眼瞧著沒有什么出息,顯然是她跟老爺當年看走眼了,只信了人人都夸他是文曲星下凡,是狀元的料兒!
因而訂下的這樁親事,她也越發后悔了。
眼下聽聞張眉壽的腿走不了路了,心頭不由一震,有些驚奇,但轉瞬又覺得興許是個機會呢?
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宋氏還存心瞞著她,這是他們張家理虧!
沒準兒不但能將親事退掉,還能借此撈一把好處呢……
張眉妍此時帶著丫鬟走了進來,神態略有些氣憤,但見鄧太太在,趕忙掩飾了神色,換上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