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太太若說不曾讓我送過,那必是我記錯了便是。”
張眉壽聽得眼神越來越冷。
這丫鬟好重的心機。
“你別著急,好好想想究竟是誰讓你送的荷包,萬一夜間昏暗,你誤將其他人認作我母親了呢?”張眉壽的話聽起來就像是小兒幼稚之言,卻莫名叫芳蘭打了個寒噤。
“姨娘,不如你先說說吧。”張眉壽看向了一直跪在角落里,始終不曾開口說話的苗姨娘。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三姑娘想讓妾身說什么?”苗姨娘的聲音輕輕的,卻摻著一絲復雜的意味。
“先說說這荷包是不是你繡的?”張眉壽并不拐彎抹角“實話與姨娘說,這荷包上頭所用乃是湘繡,方才我對照了,與姨娘以往所繡之物,確實極為相像。”
苗姨娘逢年過節總會親手做些小物件兒送給張眉壽姐弟三人。
若不然,宋氏也不可能單單因為一個普通的荷包就氣憤至此。
宋錦娘適時地開口“想好了再答,繡技如筆跡,只需懂行之人一驗便知,可容不得你輕易抵賴。”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苗姨娘緩緩開了口。
“是,那荷包是妾身親手所繡。”
此言一出,四下靜了一靜。
還真承認了!
又聽苗姨娘說道“我本欲借此事離間二太太與二老爺,只是二老爺向來只專情于太太一人,這些年來從不曾踏足西院,我若貿然相贈,他必不肯收。是以,我便買通了二太太身邊的丫鬟芳蘭,假借二太太之名將荷包送到二老爺手中。”
芳蘭聽得臉色大變,有幾分慌亂地搖起了頭。
柳氏不甘之余,卻暗暗松了口氣。
事情發展到這里,似乎一切都已大白了。
張老太太臉色陰沉地看著苗姨娘。
普通的姨娘使手段爭寵本見怪不怪,可偏偏苗姨娘不是正經被抬進門的姨娘,身上帶著兒子不光彩的過往。且這爭寵的手段過于陰險,已是攪得家宅不寧了!
她二兒子毀就毀在苗氏和宋氏這兩個女人手里了!然宋氏是正妻,且除了脾性煩人之外,并無值得一提的大過,但苗氏作為一個姨娘將手伸到了主母身邊,此乃不可饒恕之錯也!
“苗氏,你可知錯!”張老太太厲聲問道。
苗姨娘將前額叩到了地上。
“妾身知錯。”
見祖母已是一副要借此機會重重發落苗姨娘的姿態,張眉壽眉頭微蹙。
苗姨娘是母親的眼中釘沒有錯,若由祖母就此拔去,或無壞處,可真相當真是苗姨娘所說的那般嗎?
真正的幕后黑手,只怕還沒有顯形。
張眉壽滿眼疑惑地看著苗姨娘,搶在張老太太開口之前,問道“姨娘怎么不說完?端午當夜,你與大伯娘在花園子里密見,可就是為了合計此事嗎?”
這話直白到了極致,語氣確是純粹如一個孩子該有的不解。
苗姨娘詫異地抬起頭來看向她。
本已放松了下來的柳氏更是心神劇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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