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徐永寧,似笑非笑地說道“聽聞定國公府里自個兒養(yǎng)了戲班子,里頭的班主曾是陜地名角兒,是曾受了國公夫人的恩惠,才攜家?guī)Э谌肓司2恢袢帐欠裼行衣犐弦粓龅氐狼厍唬俊?
這是指名要聽定國公府里的戲?
四周靜了片刻之后,都下意識地看向徐永寧。
這要求比起討要貴重之物,顯得不值一提,可這既不逢年過節(jié),也不慶壽擺宴的,就指名要去人家府里頭聽戲——倒像是將定國公府當成了戲樓似得……
說他豁達大度吧,他偏又這么不顧規(guī)矩,這人倒也真怪。
徐永寧愣了愣之后,倒沒想太多彎彎道道的,且自己既開了這個口,斷沒有反悔的道理,當即一口答應下來。
“既是要唱的,不知我等是否也能跟著一道兒沾一沾光?”有男孩子笑著說道。
徐永寧本就想著挽回顏面,這會子尤其不愿讓別人覺得自己不夠大氣,當下手一揮“既如此,今日便由我來做東,凡是想聽戲的,盡可去聽。”
總歸這私塾里大多都是小時雍坊里的公子姑娘,去便都去了,當熱鬧熱鬧。
徐永寧讓小廝先行回定國公府稟話,讓家中做下準備。
又尋了機會找到徐婉兮,卻是好聲好氣地商量道“二妹,待會兒回了府,你且與祖母商量商量,便說你請了交好的小娘子們?nèi)ジ谐圆栀p花,想借她老人家的戲班子助助興……”
祖母向來偏疼二妹,二妹去說,定是能成的。
而若他去……且不說他從不愛聽戲,尋不到正經(jīng)由頭,單說他自幼便不討祖母喜歡這一條,去了十有便是要被轟出來的。
“你怎不干脆與祖母說你投壺輸了,險些將母親留下的玉佩都輸了去?”徐婉兮沒好氣地說道。
“我錯了還不成嗎?”徐永寧哀求道。
徐婉兮抿了抿唇,不肯理他,只提了腳步去追與王守仁說話的張眉壽。
徐永寧連忙攔住妹妹的去路,雙手合十舉過頭頂,苦苦求道“話都放出去了,難不成你要我再而三地丟人嗎?我丟人不打緊,咱們定國公府的顏面可緊要著呢……二妹,你就幫我這一回吧!”
徐婉兮到底耐不住他這般磨,不情愿地答應下來,只是氣不過地道“知道丟人便好,看你下回還敢不敢跟人賭投壺了!”
徐永寧嘿嘿一笑沒說話。
自然是敢的。
不止是跟別人賭,他還必須得贏過那小公子才甘心!
這么一想,他連忙去追那小公子,問其姓名。
祝又樘走在前面,王守仁跟在不遠處,與低聲張眉壽正說著“靜妃娘娘為人溫和淑善,這蟹粉酥可是她親手做的……”
但太子殿下熱情得有些過分了,不僅讓他嘗,還嘗了一塊兒又一塊兒,直到他吃撐了,還要讓他再吃幾塊!
他再三地說自己當真吃不下了,再吃恐怕就要失禮了,太子殿下才肯放過他。
只是這還不算完,臨出宮前竟又讓他帶上許多!
這究竟是要干什么?想要讓他成為史上第一位被點心撐死膩死的伴讀嗎?
就在他瀕臨絕望之時,太子殿下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地提醒他“當真吃不下,給旁人吃便是了”。
有好吃的東西,王守仁頭一個便想到了張眉壽。
只是張眉壽此時已然要呆住了。
“靜妃娘娘是誰?”她懷著印證的心態(tài)問道。
“太子殿下的母妃啊。”
張眉壽怔怔地看向走在前面的祝又樘。
上一世,他的母妃在他被接出冷宮之時便被寧貴妃害死了。
這一世,此時尚活得好好地,不僅被封為了靜妃,且還親手做蟹粉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