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元家三小姐元棠。
元棠因先前拿蛇嚇唬徐婉兮之事,再不得去私塾,又被家中禁足許久,直至近日才能略微出門走動。
元棠有著一刻的傻眼。
只聽蔣令儀哽咽著說道“那日你找到我,說你想托人去城外青亭鎮(zhèn)上的福靈寺求一只平安符,先前求的那只不慎弄丟了,才會諸般不順——可你又說如今家中不允你輕易出門,身邊的丫鬟也是新?lián)Q了一番,不好差遣……我同情你近日來郁郁寡歡,便答應(yīng)替你尋一位牢靠的人前往福靈寺求平安符。”
“你在胡說些什么!”元棠詫異地看著她,一時(shí)再沒了落井下石的心情。
蔣令儀自顧緊接著往下說“我念著青亭鎮(zhèn)離京城足有五六十里遠(yuǎn),來回須得一整日,丫鬟婆子恐路上出差池難以應(yīng)對,便尋了我們府上的老齊。
可你偏偏又說還要添香油錢才顯心誠,另要在佛祖面前好生念叨一番,橫豎非要親自叮囑了老齊才能放心,我那般信你——可誰知你竟暗下買通了老齊,偷偷雇人去害徐妹妹!”
說到最后,眼淚滾落,傷心又失望。
元棠這才明白她的用意!
“你往我身上潑的什么臟水!”女孩子失聲道“我何時(shí)見過你了?又何時(shí)要求什么平安符了……蔣令儀,你這撒謊的本領(lǐng)當(dāng)真了不得!”
徐婉兮緊緊皺著,下意識地看向元棠。
女孩子的驚慌失措竟真有幾分像是因心虛而跳腳。
“我知道你因?yàn)橄惹胺派咧氯杂浐扌烀妹茫赡潜揪褪悄愕牟粚Γ跄軐⑦@些日子受的苦一并算到徐妹妹頭上呢?今日若只是尋常小打小鬧,我也能替你一力承擔(dān)了,可此事非比尋常,我若再幫你遮掩,那便等同是害你啊!”
張眉壽將袖中伸出的大拇指又死命地縮了回去。
真不愧是上輩子有幸死在她手里的人,確是生來便有其過人之處。
面對蔣令儀堪稱精湛的演技,和四下異樣的眼光,元棠崩潰了。
若不是她此時(shí)的腦子還算清醒的話,她甚至要忍不住捫心自問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過這件事情,只是因?yàn)樘o忘記了?!
“前些日子,徐妹妹從元府門前經(jīng)過時(shí),元小公子還曾橫沖直撞地為難過徐妹妹,口口聲聲要替你出氣——如今想來,莫不也是你的唆使嗎?”蔣令儀哭著問道。
元棠身形一僵,到了嘴邊的話忽然打了結(jié)。
她自然是沒有唆使過元朗去為難徐婉兮的。
可蔣令儀此時(shí)提出此事,為的卻不僅僅是坐實(shí)她記恨徐婉兮的事實(shí)吧?
這是在威脅她……
又一次拿元朗受傷癡傻的真相威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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