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健見狀,唯恐張巒對朝堂失去希望,忙又低聲道“不過太子真正是人中之龍,天資拔萃……”
言下之意,年輕人不要灰心,努力干,大靖還是有救的。
張巒勉強點頭。
他眼下才不想管什么太子出眾不出眾,他只覺得朱家小子實在可憐倒霉。
劉健按下此事不再提,轉而問起張巒上任之事。
而后,又旁敲側擊地打聽了張秋池,并表明自己的欣賞之意。
張巒笑著說道“正在考松風書院,前些日子已過了第一試。”
劉健聽得眼睛愈亮。
松風書院乃京城四大書院之首,向來是人才匯集之處,想考進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第一試往往是最難的。
他當年便曾在松風書院讀過書。
“緣分吶……”劉大人忍不住低聲感慨道。
“大人說什么?”張巒沒聽清。
劉健回過神,忙笑著道“貴公子日后前途無可限量啊。”
張巒自是謙虛一番。
“先前在湖州,那數條賑災之策,已足顯貴府公子眼界非凡。說起來,我倒是有心想要見上一見,就是不知張賢弟這兩日可有空閑?”
張巒怔了怔。
劉大人忽然喊他賢弟是怎么回事?
不說身份懸殊,單說這年紀……劉大人可比他大了差不多二十來歲呢。
劉大人還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且劉大人竟想見池兒?
“若能得大人指點一二,乃是犬子的造化。”張巒爽快地答應下來“明日正午,福運樓,恭候大人大駕——”
劉健連連道“好”。
送走張巒之后,劉健回到自己屋里,就與劉夫人說起了此事。
“不可,那日你與我提起,我便讓人去打聽了,那孩子可是個庶出的。”劉夫人皺眉道“家世咱們固然不挑,可庶出的,絕不能行。”
“庶出的怎么了?你若擔心庶出的孩子眼界低,可那孩子卻是個眼界極開闊的——夫人,事事不可一概而論。”
“眼界不眼界的我倒沒想那么些。只聽說那孩子的姨娘來路不明……他又是個不得嫡母待見的。老爺也不想想,他那嫡母連他都不待見,日后還不得沒完沒了地磋磨咱家錦兒?”
“婦人之見,我倒常聽張賢弟說他有個溫柔賢淑,大方得體,極尊老愛幼的賢內助呢。”
劉夫人聽得一梗。
這是怕媳婦都聽不出來嗎?
“總之,此事我絕不同意。”她態度堅決。
這種事情男人懂什么,她作為女人對被婆母磋磨的痛苦再明白不過。
劉健聽得頭痛不已。
罷了,先不說那么多,他自己先去瞅瞅再說。
誰知這一瞅不得了,直叫劉大人瞅出心病來了。
因為太滿意了!
他就沒見過這么讓人滿意的孩子——當然,除了殿下之外咳咳。
那孩子外貌雖不肖其父,卻生得極好,又懂禮數,話雖不多,可待人接物半點不死板,且更為難得的是,小小年紀竟半點浮躁之氣都不見——倘若他年輕時能長得這么好看,又這么優秀,尾巴還不得翹天上去?
有才有貌性情好,這簡直就是萬中無一的難得啊。
可他與夫人說了一通,夫人竟還是半點不松口。
這淺薄的女人,究竟還有沒有一點眼光和遠見了?
若他是個女子,他都想嫁了!哪里還輪得到女兒!
心里頭想著那個青竹一般的少年,劉大人氣得直睡不著覺。
……
很快到了張巒出門上任的日子。
張家門外,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