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貴妃聽得一窒。
程然激動地抖了抖胡子。
不得不說,皇上這招迂回制敵之法,實在精妙無比啊。
“臣領旨!”
他即刻拍板,生怕皇上變卦。
“皇上……”寧貴妃反應過來,剛要說話,卻被昭豐帝打斷了。
“怎么,難道愛妃不想澄清此事?”
“臣妾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昭豐帝再次打斷她的話“好了好了,愛妃只管安心回去等候消息吧,有朕在,誰都休想往寧卿身上潑臟水?!?
寧貴妃“……”
皇上為什么傻得如此清新脫俗?!
她兄長是不是清白的,瞎子只怕都看得出來,皇上為何還能堅信她兄長無罪呢?
可這些話她焉能直白地說出口?
眼見程然與大國師俱已告退,寧貴妃恨不能上前將人攔住,焦急萬分地看向昭豐帝“皇上,此事……”
這次昭豐帝并沒有打斷她,讓她的話語聲戛然而止的原因是——
皇上竟然睡著了!
看著歪倒在蓮花臺上,閉眼打起了呼嚕的昭豐帝,寧貴妃既急又氣,上前數(shù)步,卻被劉福攔下了。
劉福將聲音壓得不能再低“貴妃娘娘,近來皇上操勞國事,委實是疲乏了——”
寧貴妃咬了咬牙,即便恨不能將人晃醒,卻到底沒有這樣的膽子。
罷了,反正程然已經(jīng)走了,她本也沒有把握能說服皇上再收回旨令,倒不如盡快讓人前去寧家傳信,讓兄長快些做好防備。
至于余下的,若真到了那一步,她再來求皇上也不遲。
思及此處,寧貴妃唯有攥緊了帕子快步離開了殿內(nèi)。
聽得腳步聲漸遠,劉福松了口氣,悄悄來至昭豐帝身側(cè)“皇上,娘娘走了……”
卻未見昭豐帝有任何反應,反而輕微的呼嚕聲越發(fā)均勻起來。
劉福“……”
好么,皇上這是裝著裝著真將自己給哄睡著了!
劉福只好抬手喚來兩名太監(jiān),將昭豐帝扶回到了床榻上去。
……
寧貴妃派去報信的人,比程然快一步到了寧家。
原本聽下人說了大國師指認他之事,尚在氣頭上、正要去找繼曉算賬的寧通,聽得太監(jiān)的傳話,直是沒反應過來。
“你說什么?”他皺著眉問道“皇上下了旨要搜查我寧家?”
太監(jiān)神態(tài)著急地點頭“貴妃娘娘未能攔得住,故才讓奴冒險出宮前來報信,好讓大人做好防備?!?
防備……?。?
寧通一時有些慌張,忙召來了幾位心腹手下。
“速速將西院收拾干凈……把人都送出去!決不可讓人發(fā)現(xiàn)端倪!動作利落些,快去!”
“是,大人!”
寧通雙手負在背后,來回地在堂中踱步,又命人去各院傳話,讓府內(nèi)上下皆封嚴了嘴,決不可因慌張而露出馬腳。
“物水河莊子上可來人了?”
他忽然想到此處,這才察覺先前那被他罵走的莊子管事似乎并未再來報信。
大國師在物水河邊鬧出了這么大的幺蛾子,那般損害他的清譽,按理來說莊子上應當?shù)谝粫r間派人來向他稟明此事才對!
寧通心生不妙之感,立即派人前去莊子上查探情況。
心煩意亂間,聽得堂外腳步聲雜亂,時有女眷和下人快步經(jīng)過,寧通不由沉喝出聲“大半夜的還不消停,是生怕旁人不知寧府里亂作了一團嗎!”
守在堂外的一名丫鬟聞言進來瑟瑟稟道“回老爺,四奶奶難產(chǎn)……各房奶奶都正忙著帶人往產(chǎn)房去……定國公府里也來了人,這才喧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