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拂停下了腳步,微微轉(zhuǎn)頭看去。
張敬走過來,沖他施了一禮,章拂見狀垂眸還禮。
張敬眼中卻忽然閃過一絲疑惑的神色。
只是轉(zhuǎn)瞬間,他便否定了心中乍然所想,開口問道“在下是來接人的,不知余下的孩子們,眼下身在何處?”
章拂下意識地問道“不知施主來接何人?”
“一位蒼姓的小姑娘,約莫十二三歲的年紀。還請法師指路——”
章拂這才道“人皆在前殿之內(nèi),施主只管去尋便是。”
“多謝法師。”
張敬道謝之后,便立即帶著小廝和蒼蕓的貼身丫鬟趕去了前殿。
不多時,丫鬟便扶著神形憔悴的蒼蕓從寺內(nèi)走了出來。
守在馬車旁的阿荔見了,連忙驚喜道“蒼姑娘出來了!”
此話一出,馬車內(nèi)便先蹦下了兩道身影。
王守仁扯著蒼鹿走在前頭,旋即張眉壽也由阿荔扶著下了馬車。
“阿姐!”
蒼鹿奔過去,語氣欣喜之極。
還好阿姐沒事!
“阿鹿……”蒼蕓極勉強地笑了笑,看向蒼鹿身后的王守仁與張眉壽,語氣感激地道“你們都來了……”
隨后便向蒼鹿問道“怎不見父親?”
“阿姐,咱們先上了馬車再說。”
蒼蕓有些怔然地點頭,旋即卻是看向張敬“我還未向張二叔道謝……有勞張二叔了。”
雖得以保命,可她仍是有些渾噩的,竟現(xiàn)下才想起來要道謝。
張敬自不會去計較這些,點頭笑道“舉手之勞罷了,快些回去吧。”
幾個孩子點點頭,先是蒼家姐弟二人上了車,而后王守仁也拉著張眉壽跟了上去。
棉花很快駛動了馬車,揚塵而去。
張敬還站在原處。
他這是被遺忘了……還是被嫌棄了?
不管是哪一種答案,似乎都讓人不太好接受呢?
罷了,想來是蒼家姑娘年紀不小了,也不便與他同乘,嗯……雖然那個叫棉花的狗腿子顯然不會這般心細,但礙于除此之外,再沒有能讓自己好受些的答案,就且這么想吧。
張敬自我說服一番后,默默跟下人丫鬟擠在了同一輛馬車內(nèi)。
馬車離開了大永昌寺,蒼蕓這才又問起父親和家中祖父祖母的情況。
“父親病下了,所以才未能前來親自接阿姐回來。”
“病下了?”蒼蕓愣了愣,隨即就掉了眼淚,語氣愧責(zé)地道“都怪我不好,叫父親擔(dān)心了……”
父親看似體魄強健,可唯有自家人知曉,自打從母親去世之后,父親抑郁成疾,受不得重大打擊。
“阿姐放心,父親聽聞阿姐要回家,病已好了大半呢。若不是祖父祖母硬攔著,父親本是要親自來接阿姐的。”蒼鹿語氣輕松,是不愿蒼蕓過度擔(dān)心。
“蕓姐姐,快別哭了,此番能平安回來,是值得開心的大喜事。”張眉壽在一旁勸說道。
蒼蕓點點頭,沖她笑笑。
王守仁幾人有心緩解蒼蕓的情緒,一路上只有說有笑,只字不提祭天之事。
待將蒼蕓送回到了蒼家之后,張敬便帶著王守仁和張眉壽請了辭。
“蓁蓁,伯安!”
蒼鹿追了出來,將人喊住。
幾人駐足回頭。
“張二叔,我有話想要跟蓁蓁和伯安說。”蒼鹿朝著張敬的方向咧嘴笑著說道。
張敬輕輕咳了咳。
好么,這回豈止是被嫌棄,還被排擠驅(qū)逐了呢。
沒辦法,誰讓自己老呢。
“好,你們?nèi)フf話罷,我且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