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吧!
且將前世那些本打算到了黃泉路上再與他說出來的話,部說個痛快。
“……”祝又樘怔了片刻之后,竟在心中忍不住失笑。
他怎忘了,小皇后說話做事,起初總是利落干脆的。
他指得起初,是譬如她前世那句——“陛下當真擾人”。
只那之后,宮中諸多約束,她到底收起了原本的性子。
他曾為此覺得愧疚可惜,只當那樣的她,已被磨平了,可眼下看來——她從未被真正磨平過。
這極難得珍貴。
太子殿下莫名高興起來。
“你只管說。”
“真說起來,可多著呢,怕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張眉壽自顧道“我便只挑幾件自認緊要些的。”
祝又樘點頭,作出洗耳恭聽的神態來,內心卻頗為訝然。
他犯的錯,竟那樣多?
罷了……便先說緊要的,余下的那些“三天三夜說不完的”,他日后總也能一點點地問出來。
張眉壽開口前,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左右。
“不必擔心,清羽便守在不遠處。”祝又樘及時說道。
他雖明面上打著讓清羽去取書帖的旗號,可想必清羽應當不至于連這般淺顯的話都聽不懂。
實在聽不懂的話,也無妨……
于侍衛也守在暗處。
“我想問一問公子,您那般表里不一,拉著我同你做戲,可曾問過我愿不愿意?”張眉壽直言問道。
做戲?
祝又樘一時未能聽懂。
他,做什么戲了?
可這話問出來,無疑是極欠揍的,說不定還會惹小皇后生氣,故而他還是先繼續往下聽一聽罷……
“憑什么要我去養旁人的孩子?”她問得愈發直接,仿佛只有這般,才能得以宣泄。
祝又樘這回聽懂了。
“你若擔心子嗣問題,只管納選嬪妃,哪怕十個百個,我都無二話——我若對此有過半句置辭,他們說我善妒,我也認了,可我究竟哪里善妒了?”
當時甚至有人在早朝之上,當眾將她比作寧貴妃!
天吶,這是人話嗎?
她固然不聰明,卻明明大度得體,處處為皇室考慮!
且寧貴妃生得相貌平平,心思毒辣,害人無數,里里外外究竟哪一點與她這個貌美心善的皇后娘娘有相似之處?
況且,先皇是真心寵愛寧貴妃,她得到的,怕還比不得寧貴妃呢。
她那時還且沉不住氣,氣得哭了一整夜。
次日,她便悄悄派人出宮將那名不分是非的御史打了一頓出氣。
合該總不能白白受了這窩囊氣!
可事態的發展從來都不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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