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便睡得極早,今早遲遲未醒,我也只當她貪睡了些,便又讓她多睡了一個時辰……眼見到了吃藥的時辰,才將她喊醒。”徐氏講道“可自醒了之后,就一直哭鬧不止。”
自女兒受傷以來,最叫她欣慰的事情便是孩子極乖巧懂事,吃睡皆無異樣,至多是比從前怕人了些,也不比從前那般愛說愛笑了。
這些,需要慢慢來。
可今日,孩子卻忽然哭鬧起來——她倒不是因此覺得心煩,只是孩子這般大哭不止,實在讓做母親的心中著急不安,生怕是哪里不適。
“我問她可是臉上的傷口疼,她卻一會兒說是腹部痛,一會兒說是胸口痛,一會兒還說頭痛,倒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徐氏急得嘆氣。
季大夫細細觀察了許久,不禁面帶愁色。
生息蠱一旦過了七日,便會在人身體內作亂,表姑娘這顯然是蠱毒發作了。
之所以說不清究竟哪里痛,實則是因為疼痛之處時有改變。
“姑奶奶且無需過分憂心,小人先開上兩副藥讓表姑娘服下。”
“那就有勞季大夫了。”徐氏片刻不敢耽擱,轉頭吩咐丫鬟“待會兒拿了方子,速速去抓藥煎藥——”
季大夫心情復雜地下筆。
他這方子,也只能減輕發作時的疼痛而已,且至多只在前幾日內尚有些用處,待時日長了……他亦沒有半點法子。
婧兒哭聲漸弱,似是哭得倦了,在母親的懷里睡了過去。
徐氏不禁微微松了口氣。
不哭了,想必是不疼了罷?
季大夫見狀,心底惆悵不已。
這生息蠱發作時間不定,不知何時發作,亦不知何時會消停。
可尋常的取蠱方法,對它而言并不管用。若想要解得此蠱,只有服下解藥這一條路。
解藥……
季大夫眼前閃過張眉壽的身影。
張家姑娘年紀雖是不大,卻看得出是真心疼愛表姑娘,若不然,聰慧謹慎如其,當日也不會取來那“藥丸”救急。
莫非張家姑娘當真是被蒙在鼓中?
不過,張家姑娘聲稱那藥丸有鎮痛奇效,是那位田姓嬸子留給她的——可若只給蠱,不給解藥,對方豈不是有害人之心?!
還是說……此事另有隱情?
季大夫不由地重重嘆氣。
他總算是明白二公子口中所說的“腦子不夠用”,是什么樣的感覺了!
不行,無憑無據只靠猜,到底猜不出個所以然來……他還是得想個什么法子見上張姑娘一面,細細地問一問有關這藥丸之事才好。
可——
他且是打聽張家姑娘是否來過定國公府,已被當作那種不正經之人了,若直接去見,那還得了?
對了,去找二姑娘!
雖然二姑娘如今也不甚好糊弄,但……他加把勁,興許還是能行的。
然而巧得是,徐婉兮并不在院中,而是去了徐氏那里。
她聽聞婧兒哭鬧,似是病了,自然是坐不住的。
“姑姑,婧兒究竟怎么了?”徐婉兮一進來便問道。
徐氏從里間從來,扯過她的手腕,輕聲說道“婧兒她剛睡下……咱們去外頭說。”
徐婉兮往床榻的方向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許是哪里不適,只喊著痛,又說不明白究竟是哪里痛。季大夫來看過了,已開了藥,卻也說不清究竟是什么病因。”
堂中,徐氏坐下說道。
徐婉兮聽得皺眉。
不得不說,季大夫如今真是越發不頂用了啊……
旋即,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忽然變得有幾分古怪“姑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