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里的大夫來看過,也皆不管用。
雖談不上是什么大病,可耗了足足兩個月,已是將她那如花似玉的孫女消磨得萎靡不振起來,直叫人看了心疼。
如此景況之下,自是不能急著說親了。
想到此處,張老太太便又去看了張眉嫻。
如這些時日里絕大多數時候一樣,此時張眉嫻正躺在床上,聽聞老太太來了,便叫丫鬟扶著下床行禮。
張老太太聞著滿屋子的藥味兒,心里更沉悶許多,一邊示意孫女不必起身,一邊叫人又開了兩扇窗。
“今日感覺可好些?”老太太滿臉關切地問。
張眉嫻笑著點頭,卻因臉色病態而顯得格外虛弱“已是好了許多,祖母不必憂心。”
“你不必哄我。”張老太太嘆氣道“我又怎可能不憂心——”
她這般凈說大實話,反叫張眉嫻一時無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紅了眼睛,片刻后便落了淚。
“好端端地,哭什么?”張老太太瞪眼道“也不嫌晦氣!”
雖是呵斥的話,語氣卻并不嚴厲。
“皆是我不好,叫祖母和叔叔嬸嬸們為我擔心多日。”
“你知道就好。”老太太顯然不太喜歡安慰人,只語重心長地說道“你這本是一場風寒而已,卻至今難愈。要我說,就是身子骨兒太差了些——你瞧我一年到頭,生過幾回病?便是偶有不慎中了招兒,也是說好就好,不能再利索。”
張眉嫻慚愧地點著頭。
祖母的身子骨兒,這誰能比得過?
只怕……也就朱家公子能勉強與之一較高下了吧。
“我若是你,便不再終日躺在床上,躺得久了,便是沒病也要成了有病了。”張老太太嘆氣道“我想了想,既是請了這么些大夫都不管用,那便換一種法子試試——養病先固本,自今日起,你便按著這上頭寫的來做。”
說話間,從蔣媽媽手中取過了一張折起的宋紙。
張眉嫻不解地接過,越看越是愕然。
這……
天亮便起身,晨起打太極,上午不許睡,午后只可小憩兩刻鐘,能站著便不坐,能坐著便不躺,至多只可吃七成飽……等諸多要求。
一日三餐,也不可亂吃,皆要按著祖母的安排來。
想仗著生病吃點兒小點心,多睡會兒?
不存在的。
可這些雖說過于約束人,卻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誰能來告訴她,這最后一條……它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么?
張眉嫻盯著最后一行字,眼中不禁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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