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件新裁的月白色袍子呢?”
徐永寧喚了小廝進來。
他估摸著,張家妹妹也該在。既如此,便是展現自己翩翩英姿的好時機。
小廝連忙將衣物取了過來。
徐永寧穿上之后,卻是皺眉。
俊朗倒是足夠俊朗,迷倒十個八個小娘子應當不成問題——可大半夜的,穿得這樣寡淡,乍一看有些嚇人不說,還不甚吉利……
張家公子執意去鄉試,想來本就把握不大,張家應當十分忌諱這個吧?
“快,給我找一件瞧著吉利些的來!”
小廝應下,忙又換了一件楓紅色的直裰過來。
徐永寧一看,就連連擺手“拿下去!”
楓紅色,在小時雍坊里,已經被蒼鹿穿爛了,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他又何必自取其辱?
也不知道這件當初是哪個做主裁的,是存心為難他吧!
幾番挑揀下來,徐永寧總算挑著了一件還算看著順眼的,重新梳發凈面后,連忙帶著小廝出了門,瀟灑利落地直奔張家而去。
可待趕到時,眼前的一幕卻叫他愣住。
“不是說張家公子去趕考?人呢!”
小廝干笑兩聲,道“想必是已經走了吧……”
徐永寧默默望天。
為什么他總是遲人一步?
說句難聽的,他現在大有一種連吃糞都趕不上熱乎的挫敗感。
而他收回目光時,忽然瞥見不遠處的胡同口處,在月光投映下,有著兩道長長的影子。
胡同里黑洞洞地,看不仔細,但那分明是人的影子。
“你們去那胡同里瞧瞧——”徐永寧皺眉壓低了聲音道。
這個時辰,鬼鬼祟祟地藏在那里,莫不是賊?
這賊不止膽大,還蠢得可以,難道不知小時雍坊是被他們定國公府罩著的嗎?
兩名小廝應下,小心謹慎地靠近。
“呀!”
驚呼聲響起,聽起來卻是個女子。
“你們作甚!”
驚嚇過后,女子語氣惱怒,含著質問。
這顯然不是賊。
“你們是何人?”徐永寧走近,借著月光和小廝手中的風燈打量著二人。
二人皆是女子,從穿戴上便可知是一主一仆,方才開口的顯然是擋在前頭的那個丫鬟。
“我們四處走走……你管得著么?”
丫鬟語氣有些心虛,脾氣卻不甚好。
“咱們回去吧。”
身著杏黃衣裙的姑娘聲音低而快地說了一句,便轉身快步離去了。
丫鬟連忙跟上。
“公子,這也不像是賊,許是哪家的姑娘同家里鬧脾氣跑了出來。”小廝講道。
徐永寧動了動眉毛。
他敢斷定,這位眼生的姑娘并不是小時雍坊里的。
小時雍坊統共只有這么大,各家來往還算多,這般大小未出閣的姑娘,沒有長這模樣的。
他此時回過神來,反倒覺得在其它地方見過,尤其是那道聲音……
腦海中隱隱現出模糊的印象來,可偏生如何也分辨不出來——
徐永寧想了一會兒,便也放棄了。
畢竟自己的腦袋究竟有多不爭氣,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罷了,他還是回去看看書,補補拙吧。
徐永寧興致闌珊地折身回了定國公府。
……
當夜,鄧譽在祠堂跪至天明。
其間,府里的薛姨娘曾使人來送過軟墊和點心,他皆是碰也未碰。
天色放亮之后,薛姨娘又差了人來,仆人進了祠堂內,便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