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壽離開張秋池的院子,回了海棠居。
“蓁蓁,你大哥怎么說?”
張巒迫不及待地問。
宋氏也看向女兒。
“父親,母親。如今大哥既一心求功名,親事還是稍放一放吧。”張眉壽看著父母,語氣認真地講道。
張巒和宋氏皆怔住。
“蓁蓁……”張巒懷疑女兒腦子此時不甚清醒“你可知,我和你母親是托你干什么去了?”
等等,女兒反而一臉無奈地嘆氣又是怎么回事?
“你大哥他,當(dāng)真不是有了心上人?”張巒換了個問法。
張眉壽搖頭,神情篤定。
宋氏問“那他……當(dāng)真就是單單為了讀書?”
張眉壽點頭“應(yīng)當(dāng)是。”
宋氏不由驚呆了去。
不想成親,只是為了能夠清凈些讀書考功名——
她覺得她家中好像出了一個百年不遇的絕頂書呆子可怎么辦?
“池兒這孩子平日里怎么說怎么好,可一旦認定了的事情,卻又是十分固執(zhí)的。從鄉(xiāng)試之時,我便看出來了。”張巒嘆了口氣,道“罷了,就且隨他去吧。”
宋氏默然了片刻,也只得點頭。
畢竟連點頭不肯的親事,強逼著不過是徒增麻煩罷了。
“大哥還要我代他向父親母親賠不是。”
“一家人賠什么不是……只是劉家那邊,又該如何回話才好?”宋氏看向丈夫。
“自然是要實話實說。”張巒權(quán)衡著道“到底池兒一心上進,確也稱不上是什么過錯……劉大人想必也能體諒。”
宋氏點頭道“既如此,還要趁早回話。劉家姑娘年紀也不小了,可別耽誤了人家議親才是。”
張眉壽聞言,不禁在心底有些感慨。
依著她看,劉家姑娘之所以遲遲未嫁,十之就是在等著她家兄長。
可兄長的思量與顧慮,也不無道理。
張巒正合計著回話之事時,卻聽下人來稟,道是劉大人來了。
張巒懷揣著一顆沉甸甸的愧疚之心,去了花廳見客。
待瞧見劉大人滿臉笑意,張巒一顆心更是揪扯得厲害。
若是可以,他又和何嘗不愿同劉大人做親家……
只是,今生怕是注定無緣了。
一席話,劉大人含蓄地問,張巒也含蓄地答。
“怪只怪我這長子不開竅,一門心思皆放在了讀書上,別的不怕,只怕委屈了貴府千金……我這做父親的,也是干著急沒辦法。”張巒笑著嘆氣。
劉健跟著艱難地笑了笑。
“不打緊,我也是著實喜歡池兒這孩子,昨日才酒后提了一嘴而已。”
是將多年來的悉心栽培,耐心等候祈盼,皆化為了一句酒后臨時之言。
大家都是聰明人,知道話該怎么說才顯得體面。
再加上,他也不愿讓池兒那孩子因此心存不安。
“只是……”劉大人心中翻來覆去,還是有一句話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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